“阿娘的伤已好了。”他转过头,对罗荧说道:“以后阿娘若是想报仇,便交给儿子去办吧!”
罗荧只当是公冶澜良心现,有意瞒着她已病入膏肓的事,却不想一运内力,竟然毫无迟滞,往日经脉刺痛之感竟然全都消失了。
只是这内力与她所练邪功截然不同,一试便知是道家的心法。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罗荧失了一贯的冷静,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一时连话也忘了说了。
“阿娘的伤是一个人失了功力才治好的,往后阿娘若是不爱惜身体,便是浪费了那位恩人的一番好意。”
在这件事上,江鹤同倒是和公冶澜想到一块去了。
他们两个都不打算将林鹿春做的事告诉罗荧,以免罗荧看见林鹿春活蹦乱跳的,以为这伤治得容易,便无所顾忌。
不过他们两个这么想,却是低估了罗荧。
罗荧此人为了报仇不惜代价,的确不假。
可当初的事,她也是没有其他路可走。
如今经脉痊愈,她只要好好练功,总有一日能手刃仇人。
更何况如今那些人里,还活着的也没有几个了。
罗荧自然也用不着非得舍命不可。
母子二人都有心亲近,不多时,便在矮桌旁落座,对坐而谈。
江鹤同虽然多年来一直追查母亲的“死”因,但对二十年前的事,他知道的到底不如罗荧知道的多。
罗荧也无意瞒骗儿子,便将自己落崖之前的事和盘托出了。
“其实二十年前,我便已对江星云那等负心薄幸之人死心了。只是那时你还小,阿娘在中原又无根基,便想着,若是江星云对你上心,倒也还能忍他几年……”
只是罗荧还是高估了江星云的卑劣。
二十年前的那天,也就是罗荧摔下悬崖的那天,江星云昔日的那些狐朋狗友来了江家主宅,似有要事与江星云相商。
那时罗荧本应去洛阳的一处袄祠,与本地的波斯人同聚,以慰思乡之苦,傍晚方能回来。
可是行到半路,她突然忆起一样东西忘了带,便运起轻功,折返回江家,要将东西取了再有。
进了江家之后,她一时心急,抄近路从前院直接穿过,往后院而去。
不料恰巧路过江星云招待朋友宴饮的房间,听见有人提起了她的名字。
这群人互相之间都知道对方的底细,言语间也不遮掩,加上男人灌了几杯黄汤就总忍不住旧事重提,罗荧站在窗下,一炷香的时间,便将这几人联合法蒂玛算计她的事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惜没等她下定决心离开,便有一个婢女出声叫破了她的行迹。
罗荧知道不妙,飞身便往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