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度转头。
他的刘海有些乱了,遮住前额,遮住眼角的轮廓。
扫过他的眼睛,他微微眯起。
整个人唯一的色彩,只有他手中的那盆花。
闻桃问:“你去哪儿?”
易度扬了扬手里的花,扯开嘴角笑了笑:“看哥哥,一起吗?”
闻桃想也没想:“嗯!”
这里鬼影搓搓,我当然要和你一起去!
五分钟后。
闻桃在易度的背上死命哆嗦,将他脖子勒的死死地。
“放松点。”易度快被她勒没了气,这丫头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闻桃死死将脸抵在易度的背上,都快哭出来了。
妈妈呀!
早知道她更宁愿待在车上!
这,这,这居然是一片墓地!
易度说去看哥哥,她以为他哥哥就住在这儿,没想到……
这种情况下,她要怎么说想回去。
只能忍了。
这个时候,大约已经晚上九十点了。
山上静的很,连秋后余蝉的声音都听不见,更别提蛙声绵绵。
或许,就那呼呼的风声,才是唯一不可忽视的存在。
背着闻桃,易度停在一处。
那里修整的干净,有独特的一处天圆地方。
摆放着各种雕刻的小物件,只是雕功不一,有惨不忍睹的,也有栩栩如生的。
有柔软的小兔子,也有腾飞的龙。
小桥流水与典雅的亭台楼更是如同缩小版的别院一样,在这墓地中,格格不入,又一应俱全。
四个角上燃着微微烛火,这也是此处唯一的明光了。
易度蹲了下去,闻桃也支着一只脚,随他一同蹲下。
这是……易度的哥哥吗?
墓碑照片上的那位少年,笑的如同阳光一般,他有着细碎的刘海,有弯成月牙一般的眼睛,不知在朝谁招手,也不知是谁拍下的这张照片。
五官与易度很像,但他的笑容更为明亮,而易度,更为痞气。
易度侧脸瞧了闻桃一眼,笑着问:“蹲得住?小跛子?”
闻桃对他翻了一眼,在他哥哥面前也不好说什么。
避开腿上伤口跪在墓前的软垫上,给他哥哥磕了三个头,老老实实的喊了一句:“哥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