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说开,夫妻俩之间再无隔阂,加上酒精的熏陶,朱林安感觉眼前的陈舒音越美丽动人勾人心魄起来。
一切似乎水到渠成,两人从厨房来到了卧室,看着倒在自己怀里那有些千娇百媚的媳妇儿,朱林安顿时感觉豪气万丈冲云天起来。
正打算关上卧室里的电灯,屋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瞬间打破了刚刚营造出来的迷离氛围,陈舒音的酒意立即散了大半,她匆忙整理好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狠狠瞪了朱林安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看看是谁来了?”
眼看着箭在弦上的势头被突然打断,朱林安有些愤懑,却又不得不出来迎客,来到客厅将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直接闯了进来,看清来人的朱林安满脸惊愕:“爸,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陈茂元斜了自己女婿一眼,又看了一眼摆在餐桌上的葡萄酒瓶,忽然冷笑了一声:“你们倒是好兴致,还有闲心喝酒。”
这时候,陈舒音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见来人是自己的父亲,心中也是诧异,不过看对方来势汹汹的模样,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爸,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您先喝口水。”
“我都快被气死了,喝什么水?”陈茂元一声冷哼,一屁股在沙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拍在茶几上,指着女婿朱林安,“有人实名举报你学术造假。”
“学术造假?我?这怎么可能呢?”朱林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堂堂一个县高考状元,又是宁城师范大学的优秀毕业生,怎么可能做这种自毁前途的事。
陈舒音将信打开仔细读了一遍,看到最下面的署名,她的心中豁然开朗。
这是顾蔓枝的报复来了,想不到她的动作也挺快的,要不是被自己的父亲拦截下来,朱林安还真有可能惹上麻烦。
“信上说你的毕业论文有很大一部分是抄袭,还有一部分根本就不是出自你的手,而是由别人代写的,是不是事实?”
朱林安微微一愣,随即态度坚决地否认:“我承认我是借鉴了一些杂志跟报刊上的文章,但要说整篇论文不是我写的,我天打五雷轰!”
正所谓天下文章一大抄,他朱林安又不是搞科研的,根本就不需要用反复的实验数据来验证某个理论的正确性,中文系的毕业论文与其他表过的文章有一部分相似,这叫英雄所见略同,怎么叫抄呢?
至于别人代写,那就更是胡说八道了,稿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是自己一笔一划认真书写的,要是不信可以验笔迹啊。
陈舒音将手里的信砸在了朱林安的脸上:“你是不是傻?谁跟你去验什么笔迹,信里的意思是你的论文中有一段很重要的部分是别人帮你写的,完成之后由你誊抄上去。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朱林安将信抓在手里,只是看到了上面熟悉的笔迹便觉得有些目眦欲裂,肺都快炸了,他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署名,原本被他夸为有着淑女气息的娟秀字体现在看来竟然如此的丑陋,更像一柄锋利的刀,想要捅穿他的胸膛。
顾蔓枝这是一点旧情都不念了,居然要这样害自己。
“这个……她可能是看过我的论文草稿,但我可以誓,绝对没有代笔一说。”
作为当时朱林安的对象,顾蔓枝的确有可能趁他在图书馆查资料的时候看过他的论文,而且凭借顾蔓枝的能力,想要背诵整篇不太现实,但只有一小段的话绝对没问题。
陈茂元重重哼了一声:“这个问题有些棘手,虽然我将这封信拦了下来,但并不能保证这个顾蔓枝不会写第二封信,只要有一条漏网之鱼,让上面知道了,将人叫过来对峙,你的前途就没了。”
毕业论文在一般情况下不会表,而是作为档案由学校收藏,除非是特别出色的论文才会公之于众,很显然,朱林安的论文并没有达到这个级别,这就意味着只有他自己跟指导老师才会知道具体内容,而现在却有了第三个人,朱林安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那现在怎么办?”
朱林安与陈舒音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感觉到一阵头皮麻,谁能想到顾蔓枝居然这么狠,一出手就是杀招。
“江城县委你恐怕是暂时进不了了,不过万幸的是你的个人档案还没有调过来,我的意思是这两年你先去其他地方历练一下,当是避祸也好,积累经验也罢,等缓上两年有了一定的成绩,再名正言顺地调回来,这种事也就不是问题了。”
这就是要他们夫妻俩两地分居的节奏啊,偏偏朱林安还没办法不答应。
“那您打算安排我去哪?”
“赣省景城市那边有我一个老战友,请他帮忙安排一下应该没有多大问题,怎么说你也是大学生,无论去哪都会有人接收。”
赣省虽说与苏省的距离不算太远,终究也算是偏远山区了,刚过了几天舒服日子的朱林安真不想被配。
“爸,我过去历练两年倒是没什么,但我跟舒音刚结婚,这就让我去那么远的地方,这不太合适吧。”
朱林安知道陈舒音的工作是不可能调动的,也不指望妻子能陪自己一块去赣省,他就想着能够借此留在苏省,哪怕去北边的彭城或者云城都没关系。
现女婿似乎有些怕吃苦,陈茂元的脸上有些不悦:“我不会害你,这两年的经历对你的将来有着莫大的好处,眼光放长远一点,不要总看着眼前,我对你的期望是很高的,否则也不会让舒音嫁给你,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因为顾蔓枝的一封检举信,好好的一个洞房花烛之夜就这么被搅黄了,等陈茂元交代完事情离开,两人再也没有了刚开始的兴致,陈舒音侧着身子,将后背留给朱林安,朱林安则仰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一阵长吁短叹。
好不容易挨到天色放亮,陈舒音顾不上吃早饭,直接推着自行车朝县一中的方向疾驰而去。
双方再次见面,顾蔓枝从陈舒音那阴沉无比的脸上已经现了端倪,可为什么县委那边没有任何处理决定公布出来?难道说……
“你猜的没错,朱林安论文抄袭这件事已经由县委内部处理了,我这次过来就是告诉你,他被借调到外省去了,你丢了工作,我守了活寡,两败俱伤的结果是不是你想要的?”
顾蔓枝摇了摇头:“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在欺负人,我只是自卫还击而已,再说我并没有胡说,朱林安的论文的确有一部分是我帮他写的,我这也不算是诬告。”
“事到如今,真相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知道你一点也不好对付,与其再这样互相伤害下去,倒不如双方就此罢手,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朱林安跑了?这应该是陈家安排的,在江城县跟他们夫妻俩斗法,自己势必会处于下风,不过没关系,她还有最重要的一张底牌没有用。
想到这里,顾蔓枝伸出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摸了摸。
“休战?不可能。我被朱林安骗了感情,现在又被你弄得没办法顺利毕业,现在叫我放下怨恨跟你们和平共处?对不起,我不是圣女。”
陈舒音的双眼微眯:“这么说,你还打算继续?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朱林安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