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鱼泡银耳的动作停了下来,扭过头,冷眸注视着说话那两个男人的丑恶嘴脸,一整个大写的无语。
脱掉衣服爬上男人的床挣钱是容易,可万一倒血霉碰上个有性病的男人,轻则得个尖锐湿疣,全身长满菜花,重则染上艾滋病,一个小小的感冒都能要了命。
“老娘虽然是爱钱,但是更爱命好吧!”周沉鱼用力放下泡银耳的水盆,不带一点表情走到那两人跟前,不悦道:“说够了没有?”
两个男人看见面无表情的周沉鱼,看着有些吓人,加之自己胡说八道理亏了,不想把事情闹大,赶紧紧闭嘴巴,屋子瞬时安静下来。
这种黄谣如果不及时制止,等别人都信以为真的时候,再解释一切就晚了。
周沉鱼没有打算因为两个男人的闭嘴而善罢甘休,而是抱起双臂,以一副看热闹的心态,冷笑着问他们:“请问两位你们哪只眼睛看见小女子是那谁谁谁的相好了?又是哪只眼睛看见我衣服一脱,两腿一张,爬上男人的床了?”
先造谣的黑痣男人不敢看周沉鱼眼睛,立即退后一步,胳膊肘狠狠戳向身旁的憋屈男,先咬一口骂道:“方才我叫你不要以貌取人,胡说八道,你瞧把姑娘惹到了,还不赶紧给人致歉!”
“我?!”憋屈男无端被黑痣男倒打一耙,心里不服气,对周沉鱼的轻蔑和厌恶更甚,轻飘飘地回:“是我们看走眼了,跟你说声对不住,行了吧?”
这什么态度?
哪里有一点真心道歉的样子?
周沉鱼原本只想揪住黑痣男,给他点颜色看看,现在看着憋屈男目中无人的态度,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
周沉鱼绕着两人转了一圈,鄙夷地看着他们,嗤嗤嗤地笑道:“你们这些人啊,看见一个女人,就联想她和其他男人牵扯不清,是不是因为家里的老娘、妻子还有女儿都跟外面的狗男人纠缠不清,所以才会这样想啊?”
“既然你们家里的女人这么乱,是不是也该问问你们的爹,你们究竟是不是他亲生骨肉?万一是你们的老娘亲和外面狗男人生的野种,那你们的爹不仅赔了女人,还要替别人养儿子呢!”
诡计多端的黑痣男看出周沉鱼不是个好惹的货色,认栽地抿住嘴巴,左耳进右耳出,这些难听的话听听也就过去了。
可憋屈男听了,气得脸都绿了,“你胡扯!你从未见过我娘,怎能凭空捏造这些胡话?!简直是一派胡言!”
周沉鱼笑容冷下,怒眸直视他:“那我可要问你了,我跟你也是第一回见面,你怎么就断定我是冯总管的相好了?你敢跟我一起到他那儿,当面对峙吗?”
她步步紧逼,憋屈男一句话也反驳不上,倘若这女人真的和冯总管有非同一般的关系,他惹急了她,冯总管定不会放过他的。
若他们没有关系,他胡乱捏造谣言,那些话传到冯总管耳边,他一样不会有好下场。
谁人不知冯总管不过面上看着平易近人,治人的手段可是一等一的狠决。
念此,憋屈男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黑痣男看着身边人哑口无言的模样,两人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他出了事,自己恐难逃一劫。
黑痣男对着周沉鱼谄媚地笑了笑,“姑娘,我这兄弟的嘴没个把门的,容易得罪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恕了他吧。”
饶恕?
周沉鱼望着这个诡计多端的始作俑者,刚才分明是他先开的口,现在他把冤大头推出来,自己却美美地隐身了。
这憋屈男交上这样的朋友,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真是个蠢货!
周沉鱼敛唇轻笑,及时收手,“既然这位大哥都替他说话了,我看在大哥面容和善的份上,事情就这样吧。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把糖水做完,等着几位管家来验收吧。”
周沉鱼心情愉悦地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捣鼓她的糖水。
见她走远,黑痣男和气的脸色骤变,凑近憋屈男,一脸阴险地说:“她那是用的激将法气你,生气就是中了她的圈套了。等会儿趁她出去之时,你我联手毁了她的糖水,如此既能出了恶气,又能绝了她挣钱的路子。”
憋屈男黑着脸瞪向黑痣男,“我方才已经背负了捏造谣言的骂名,可不想再多一项罪责,要绝你自己去绝,别搭上我!”
“哎哎。”
黑痣男吃了一嘴闭门羹,骂骂咧咧地朝憋屈男翻个大白眼,“谁稀罕搭上你?嗤。”
黑痣男以为周沉鱼没有闹出动静,此事就只有天知地知以及他们三个人知道,然而这些事情全落在冯初礼信任的手下眼中,并且还一字不落地告诉了他。
“冯总管,事情的原委就是这样。”
冯初礼露出赞许的目光,笑道:“原本派你到灶房盯着,正是为了盯着那些人,以防他们暗中使诈为难周姑娘。我竟不知周姑娘这么厉害,一介女流之辈也敢呛得两个男人无言以对,看来我是小看她了。”
“冯总管,可否需要处置那两个男人?”
冯初礼沉默了片刻,摇着头,“不必。周姑娘的手艺我是知道的,确实在那两人之上。”他又笑,“他们不是不服气吗?那就用周姑娘自己做出的糖水,堵住他们的那张口无遮拦的嘴。”
交代完事情,冯初礼又坐到案桌前,拿起几本新呈上的账本,不过椅子还没坐热,又听见一阵熟悉的男声靠近:“冯兄,你这一天天地都待在账房,我看也不必回屋睡觉了,直接把床搬到这里更合适些。”
杨犀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子,长刃啪一声搁上桌,拿起茶杯便喝了起来。
冯初礼见他忙得水都喝不上,抿唇笑了笑,为自己力证清白:“杨兄,你这一天到晚被公务缠身,就差住在府衙上了,比我那是有过之而不及。你怎么光说我,不说你自个儿呢?”
杨犀端着茶盏,竟无言反驳。
两人相视一笑,“同是天涯沦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