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村到街市需要经过一段山路,一路上,各色的人或是推着板车,或是肩上背着背篓,或是挑着扁担,心急火燎地将自家的好东西拿到集市上去卖。
进到城里,周沉鱼没有直接去糖铺买东西,而是漫无目的地瞎逛。
宝玉走得有些累了,开口问她,“姐,你要买什么?你跟我说,我带你去。”
“谁说我要买什么?不买,还不能看啊?”周沉鱼抓起摊位上的小荷包,放到鼻尖闻了闻,上面还附着女人的脂粉气,“姐姐,这个香囊多少钱?”
年轻的女摊主比划了一个手势,“姑娘,十文钱。”
“十文钱?”她仔细看了看,这香囊面料上等,针线精细,放到现代,妥妥地手工产品,准能卖个好价钱。
周沉鱼放下荷包,又走到对面的摊位,卖的女儿家最喜欢的胭脂。
周宝玉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瘫在一旁,郁闷地捶捶腿,“姐,那你不买什么,为何还要四处逛?”
“想要做生意,当然得摸清楚行情啊。”
做生意?
周宝玉睁大了眼睛,费解地问道:“姐,我们什么也不会,能做什么生意啊?”
周沉鱼看着街边卖菜卖鸡的老人家,有些路都走不稳了,还要出来谋生。
她道,“这年头不做生意,难道你想一辈子就捡点笋卖啊?年轻的时候,你能捡那么几年,等你老地走不动了,又该怎么办呢?”
“说是如此说,可我们家里就那么一点银子,你不怕赔的血本无归啊?”
“谁说不怕呢?可高风险才有高收益,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呢?”周沉鱼见宝玉晒得脸色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中暑晕过去,“行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顺便吃碗面条。”
周宝玉就等着句话,立马穿过人群到对面,先抢占好位置,周沉鱼慢悠悠跟在身后,两人凳子还没有坐热,忽然听见几声男人的嬉笑和女孩子卑微的求饶。
“爷,你把银子还给我吧。我娘见不到我买东西回去,她会打我的,我求求你,还给我吧。”
“小丫头,你这才十几文钱,本少爷去赌坊少玩一局,银子就回来了。你如此在乎这银子,我有一个法子。不如我娶了你回家做我的娘子,这样你既可以拿回钱,我又戒了赌瘾,岂不两全其美?”
周沉鱼皱了皱眉,这个人的声音不会是?
她顺着声音喵过去,一眼看到钱如山那张大饼脸,过去的痛苦回忆跳进脑海,“我去,真的是他!”
虽然上次她占了上风,但是再来一次未必有胜算。
好汉不吃眼前亏,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跑!
周沉鱼立马拽住周宝玉,拉着他躲到看不见的角落。
“姐,你干嘛?”
“嘘!”周沉鱼指了指对面那几个人渣,示意他赶紧走。周宝玉看见被钱如山围住的女子,脚仿佛定在那里,“是晚秋姐。”
“什么?钱如山欺负的是周晚秋?”周沉鱼扒到墙边,看着几个大老爷们团团围住周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