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鱼不敢徒手抓,就近拗了两根竹子做筷,忍着恶心把蚯蚓夹进陶罐。
翻完这里,又铲开其它几处石头,一轮操作下来,蚯蚓倒也没有这么可怕了。
反正来都来了,周沉鱼想着一鼓作气,再扣多几条蚯蚓给鸡加餐,不曾想擦汗的空隙抬头,两只棕色的毛毛虫就挂在她眼前,只差一点掉在她脸上,吓得她赶紧跑回了家里。
鸡苗原本买回来的时候,缩起来只有鸡蛋大小,吃了蚯蚓以后,一天长得比一天大,短短下雨那几天功夫,都有拳头那样大了。
这场雨过后,水珠沿着屋檐瓦片滴落,掉至墙边的小沟渠。枯败的野草吸收了养分,长出几分盎然绿意。
春耕开始了。
趁着天晴,村子的农人全家出动,扛着浸泡好的稻谷种子,赤脚踩进沼泽地似的水田里,播撒种子。
放眼望去,几十亩的水田上,到处都是人。
周家的田已经卖完了,没有地,也就没法参与这场春耕。
这天,他们娘儿三人吃完早餐,拿上铲子刀子往屋子后边的荒地走去。
荒地的杂草及腰,人蹲下去,完全看不见踪影,风一吹过,像麦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
李秀菊留在原地,挥着刀子指了个方向,“你们俩把那块的草除了,我们一半一半。”
“好。”周沉鱼和周宝玉走到荒地一角,蹲下来,开始干活。
周宝玉干活很利索,左手抓草,右手握刀,唰唰两下除了一片。
周沉鱼学着他的样子,刚上手,手指像被锋利的刀片割过,瞬间划出一道血痕。
身旁的宝玉仍旧卖力地干着活,没现她的状况。
周沉鱼吸掉血水,等伤口止血后,继续除草。
不过她再怎么小心留意,一连串下来,不止手划伤,凡是脸脖子脚踝等裸露的位置无一幸免,再加上天热了,沾上湿汗,伤口又痒又火辣辣地疼。
不知割了多久,周沉鱼站起来挺直腰,眯眼看着前方的杂草,渴地狂咽口水。
这草怎么跟韭菜一样老是割不完。
周沉鱼累地坐下来,脑子一直晕乎乎地响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那诗。
宝玉突然叫她一声,用刀子指着从林子窜下来的人,“姐,你看,你看那个男人?”
“你又不是女儿国的,没见过男人啊?我不看。”周沉鱼两眼呆呆看着密密麻麻的草,累成什么似的,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感兴趣。
“姐,那个男人你也见过啊!”
什么?
周沉鱼皱起眉头,这几天能让她印象深刻的男人,除了那位高冷帅哥,就没有别人了。
“难道是他?”周沉鱼犹如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抬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