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有想过,自己真正感受到的第一种情绪……
会是悲伤。
祂再也无法维持规则的形态,泛滥的情绪让祂陷入极度的痛苦与疯狂中黑雾再次扩散,演变为无序的恶孽。
可这虚无之中,又有什么能供祂摧毁来发泄的呢?
祂愤怒,却无法呐喊出声。
祂悲伤,却无法留下眼泪。
祂能做的,只有不断的将自己打散,碾碎,摧毁,然后聚合。
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小梦。”
「!」
少女呼唤的声音令祂呆滞,很久以后,才穆然察觉,那只是因为“思念”产生的错觉。
可这错觉却惊醒了祂。
也许,他无法再将这些情绪摒弃。
但“后悔”,或许,还有机会“弥补”。
「姐……姐……」
「希儿……姐姐……」
此时的祂,虽然已经初步学会了理解情绪,但就像大多数初次接触网络的普通人不懂网络的浩瀚一般,祂并不知道其中蕴含的那些复杂的内韵该如何去辨别。
祂只知道简单的直线理解。
祂杀死了希儿,所以感到“后悔”。
“后悔”很难受,他不想难受,所以不想“后悔”。
想要不“后悔”,就要去“弥补”。
祂的意念涌动,在自己的灵魂里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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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祂吞吃下去的灵魂,全部都完美的拼接在祂的灵魂上,融合在了一起。
祂找到了少女的灵魂化为的补丁,将她切割,剥离。
虽然很痛,切割灵魂的剧痛,但和“后悔”的痛苦相比,似乎也不算什么。
祂又想象少女的样子,这种想象作为一种意识,属于虚物,而祂只是略施权能,便将其实化。
祂的权能具有两面性,一面为虚,意识,思想,梦境,一面为实,物质,粒子,存在。
化实为虚,化虚为实,这就是祂能力的本质。
就这样,祂像一个孩子一样,幼稚的将少女的灵魂与肉体镶嵌在了一起,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活过来。
但祂失败了。
就像把抽干的血液灌注回早已死去的尸体一样,简单的将灵魂与肉体拼合并不能让一个人活过来。
并且,在不断尝试的过程中,打开了灵魂枷锁的祂对情感的理解也在飞速的加深。
渐渐的,祂明白了一件事。
祂是杀死了那个少女,也确实感到无比的后悔,哪怕那是祂无法违逆的神谕。
但理解到更加深入之时,祂发现,至使祂后悔的,其实并非“杀死她”本身。
而是,祂所做的包括“杀死她”在内的一切行为,所带给她的“痛苦”。
即便他最后没有杀死她,让她活下去,可是让她生活在一个已经彻底破灭,没有任何生灵存在的世界,她依旧会痛苦,会孤独,会绝望,痛不欲生。
而祂,也依旧会后悔,甚至更加的后悔。
在明白了这一点后,加上之前粗暴直接的拼接法彻底失败,祂打算换一条路。
去做一个,祂以前从未设想过的,大胆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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