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御庭徐徐道:“陈老放心,娄山上的书生已安排妥当,娄山上也搭建了不少帐篷,就算大雨也免遭积水。”
陈老轻笑一声:“贺院长布局周到,也是有心。”
贺御庭捋着胡子:“陈老……”
他要开口,便被打断。
“至于老夫的住处就不劳贺院长了,贺院长要请各位先生,请便。”陈老依旧温煦。
贺御庭顿了顿眼底闪过不悦,到是他后方的夫子先开口了。
“陈老,城西大部分都是从娄山结业的先生,都是从你手下出去的,我们院长就算有心想请,他们碍于陈老的面子,又岂会上娄山。”贺家夫子板着脸。
陈老对此丝毫没有恼怒,苍老的面容笑意温和。
几位跟着陈老而来的夫子们,闻言这话,本还存在的不满的脸上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有争吵,没有辩解,却让贺家门下夫子齐齐变了脸。
同为院长,同为夫子,有着两种教养。
对比之下,丑态百出。
贺御庭脸色也瞬间难看起来:“陈老,门下管教不严,还请陈老勿怪。”
“怪罪不敢当。”陈老抬眸看向围观的众人:“今日贺院长好心盛情诸位前往娄山暂住,各位见智见仁,去留均自愿。”
贺御庭眉头紧皱:“陈老想好了?”
“刚刚贺家夫子也说了,城西顾家和老夫有些交情,老夫在顾家住的甚好,不想奔波,老夫还有些事要忙,贺院长请便,老夫便不奉陪了。”陈老点头别过。
前娄山夫子们跟着陈老离开,显然也不愿去娄山。
贺家门下的夫子见此气不打一出来,转头对着围观的众人游说:“各位城西搭建帐篷晴天居住并无不妥,一但暴雨而下,势必会有大量积水,无法居住,娄山已为各位安排好住宿,还请各位为了自身安全慎重考虑。”
“各位慎重考虑,愿意跟随我等上娄山的,娄山必会奉为上宾。”后方的贺家夫子也跟着游说。
围观的人起初并未离去,但在贺家夫子说出这话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散开了。
起初还有人反驳议论,现在每个人都安静的出奇,时不时的瞥向贺家一群人的视线也仿佛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心知肚明,娄山属高,暴雨而下就算搭建帐篷也不受影响,可城西人太多了,娄山上暂住的人也太多了。
娄山哪里容得下那么多人,他们若是上去,岂不是让人觉得他们是娄山结业的先生,想要驱赶那些文人书生下山吗。
传下来会让人觉得娄山先生娇气,也给陈老抹黑。
“……”
贺家夫子见到这种情况脸上黑如锅底,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
向明侯背手站在人群中,若不是看在陈老的面子上,贺家这些人多少也要见见血。
贺御庭短暂的沉默之后道:“走吧。”
“院长,他们简直不知好歹。”夫子纷纷不平。
“罢了,尽人事听天命,只求暴雨能晚些到来。”贺御庭叹息,一脸无奈和惋惜。
这样一幅姿态,仿佛真是那悲天悯人的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