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愣了下,她?她其实是怕的,年龄越长,她就越害怕分别,她其实不害怕疾病,她只怕原本好端端的人突然消失。
她没说话,秦楚文就已经懂了她的意思,他揽着她的肩膀,把人抱在怀里,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苏木轻笑:“你可比我大三岁呢。”
秦楚文:“……我努力锻炼。”
苏木:“谁说我就一定要嫁给你了,万一是别人陪我呢?那你不白锻炼了。”
“你这就有点过分了苏医生”,秦楚文轻笑着,“想甩开我?这种事你在梦里想想就好了,何必说出来让人笑话?”
苏木顿时捶了他一下。
秦楚文抓住她的手,笑道:“干什么呢,打坏了不能陪我家领导一辈子了,你能负责吗?”
“谁是你领导,不要脸。”
“嗯,我领导就喜欢不要脸的。”
病房里的三个长辈很快聊完,苏木和秦楚文进到病房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苏木本来打算晚上留下来守夜的,结果被吴主任夫妻无情地扫地出门了。
无奈,她只能跟秦楚文父子一起离开。
路上她问了蒋老师的病情,秦智宏当然知道苏木是知道情况的,但还是说道:“情况好的话,术后能活五年左右。”
苏木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秦楚文握了握她冰凉的手。
“你的心情我理解”,秦智宏笑了笑,语气温和道,“但人生聚散终有时,就是父母也不可能一直陪伴你们到老,与其悲伤剩下的时间太少,不如趁现在还有时间,把想做的都做了,年轻人,看开一点,死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这番话,其实并不适合和患者家属说,但吴主任夫妻对秦智宏来说不是旁人,苏木同样不是,所以他才多说了两句。
年轻人的想法他完全可以理解,他也是从那个年龄走过来的,也有过想把所有亲人都留下的想法,但事实证明,生活并不会体谅任何人,该给予痛击的时候它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
慢慢地,他悟出来一个道理,把每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每晚入睡前和爱人互道晚安,诉说心中爱意,这样就算真的到了最后一天,人生也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了。
苏木明白秦智宏的好意,他不想他们被困在亲人只剩几年寿命的魔咒里折磨自己。
秦智宏走后,苏木和秦楚文也上车离开。
“长辈们似乎都比我们要想得开。”苏木说道。
秦楚文轻笑道:“到了他们那个年纪,又见惯了生死,看得开其实很容易,也许以后你我都会这样。”
秦楚文说完又问道:“今天不需要去看看舅舅舅妈吗?”
苏木摇摇头,“他们这几天都在外面游玩,见面要等到心脏病年会了,对了,你们这次分享案例是不是上次那个镜像右位心的患者?”
秦楚文点点头,“对,还有就是这次的心脏移植。”
“那你帮我录个像,麻醉专场的时候我应该是没时间过去了,那边我拜托师兄帮忙录像了,你再帮我录一个,我想结合起来看一下。”
“好,还有什么感兴的吗?”
“你到时候看吧,一些罕见的病症都可以。”
两人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秦楚文家,苏木一直到上电梯,才意识到自己又跟秦楚文来了他家,她默默看向他。
秦楚文好笑道:“干吗这么看我?”
苏木扯了扯唇:“我看看你眼睛有没有冒绿光。”
电梯一到,秦楚文就把人拉出电梯,说道:“今天是第五天吧?你放心,我没那么禽兽,我可以等。”
经期两三天后同房对女人来说更健康,这一点,即使秦楚文不是妇科的医生也清楚。
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完完全全暴露了他的想法,苏木一时都被他的脸皮给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直到进了屋,她才说道:“你可真像个变态色魔。”
秦楚文挑眉:“我记得是你说的吧,成年人要坦诚一点。”
“我说的是坦诚,不是不要脸。”
“坦诚难免就会不要脸,苏医生,请你正确看待“性”这个问题,不要谈性色变。”
“谁谈性色变了?”
“你,你脸红了。”
“……”苏木一下子恼怒得不行,“你当谁都是你呢,脸皮厚如城墙!”
秦楚文爽快地认下了她的评价,问道:“要先洗澡吗?”
苏木感觉脑袋上都要冒烟了,一把推开他进了卧室,甚至还把门给反锁上了。
秦楚文忍着笑意喊道:“你锁了也没用,我有钥匙。”
卧室当中的苏木:“……”
她一把拎起秦楚文的枕头开了门就要往外扔,结果枕头没扔出去,外面倒是挤进来一个人,那人进来就搂着她的腰转了个身把她按到门上,低头就亲了过来。
原本还在张牙舞爪的苏木很快就沦陷在他温热的气息当中,正当她神色迷离时,秦楚文放开她的唇,轻笑道:“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苏木愣住,秦楚文把人抱住,叹气道:“傻不傻啊?心情不好就找我闹一场不好吗?为什么要憋着?”
从医院回来,她的状态就不太对,换作平时,他的车还没进小区,她应该就已经反应过来,并且拒绝跟他回来了。
苏木安静地任由他抱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我没有照顾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