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珠花是表哥的?
他什么时候买的,买给她的吗?
薛如意杏眼眨巴,又往屏风后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坐到铜镜前拿起珠花在间比了比。
好像还挺好的看的。
屏风后传来响动,薛如意匆忙把珠花放下,有些别扭的坐到桌前。王晏之拢了拢素白的底裳,披散着头绕出屏风,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位子已经不同的珠花,眸里荡出点笑意。
“白日路过集市,瞧见一朵珠花很漂亮,如意看看喜不喜欢?”
他走过去,拿过珠花也坐到桌前。轻轻袅袅的药香被热情熏蒸得越浓郁,薛如意少许不自在:“还挺好看的。”
“那我给你簪上?”
薛如意:“好。”如意低下头,细绒的顶对着他,有一种平日里没有的乖顺。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顶,薛如意立刻抬头,问:“好了吗?”随即又瞥见他手里的珠花,“还没好,那你方才在做什么?”
王晏之轻咳:“马上就好。”
她又低下头,这次倒是很快就弄好了。薛如意抬头,眸色清亮,火红的石榴珠花衬得她肤色瓷白生光,清凌凌的眼睛里润着无尽的生气:“好看吗?”
“好看。”蓬勃朝气,怎样都是好看的。
门被敲响,店小二送吃食上来。俩人解决完晚饭洗涑后上床准备睡,屋内灯火摇曳,薛如意坐在锦被上数银子,心情前所未的好,边数边道:“表哥大概就是阿爹说的那种,读书不用花银子还能挣银子的学霸。”
“总共六百四十两,除去我们这次来府学的花费还净挣六百一十两。”这要是一路考到状元得挣多少银子啊。
薛如意想起白日林鱼景的话,于是问:“这么多银两都是表哥挣的,表哥想怎么分?我尊重你的意见。”说完又一脸纠结紧紧盯着王晏之,生怕他全拿了去。
王晏之把银子全部推给她:“都给你收好。”
薛如意眸色亮了一瞬,眉宇间肉眼可见的兴奋:“全归我?”
“嗯,岳父的银子全部给岳母存,以后我的银子也全部给如意。一整个地窖都放不下的银两,如意怎么数也数不完。”
薛如意被哄得开心了,取出十两银子塞给王晏之:“这个给你,需要银子再找我要。”似乎是怕他嫌少了,薛如意补充道:“阿爹也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只要你需要银子,有正当的理由我会给你的。”
王晏之轻笑,接过那十两:“嗯,我没银子了会找如意要的。”
第二日,俩人坐上赶往青州县的马车。
回到如意楼时,如意楼门口挤满了人,劈里啪啦的爆竹声不绝于耳。薛如意先跳下马车,又拉了王晏之下来,门口的人一见到他们立刻喊出声:“哎呀,童生榜回来了,恭喜啊。”
薛父正在同宋教谕说话,听到声音连忙拨开众人冲出去,一见到如意就拉着手臂上下瞧,激动得双眼湿润:“如意啊,终于回来了,阿爹瞧瞧,瘦了没。”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不仅没瘦脸上还长肉了。
一路上吃了不知多少泡面,在客栈又吃了睡,睡了吃能不胖吗?
“阿爹,今日怎么这么热闹?”她往后看,看到宋教谕和他身后二十个通过府试的书生。
宋教谕摸着胡须走到王晏之身边,拍拍他的肩,笑道:“好,总算不负众望,终于让我们县在另外三个县中吐气扬眉。今日老夫特意来报喜,顺便和你聚聚。”
其余人同他道喜:“周兄,恭喜恭喜啊。”
朝王晏之客气拱手:“同喜。”
众人面上都是一派喜气洋洋。
楼里的食客皆朝这边看,街道上不少人闻讯而来,都想沾沾喜气。
肖茂几个拉着人往楼上雅间去,薛二眼珠子转转,建议道:“干脆在一楼大堂吧,人多热闹让安子说说府试的事,大家也好沾沾喜气。”
宋教谕不甚在意点头:“甚好,我们就在一楼大堂,让大家都瞧瞧县试、府试都高居榜的周才子风采,也有助于教化后辈孩童。”
薛二顺势道:“这顿就算如意楼的,给宋教谕和各位未来的秀才公们讨个前程似锦的彩头。”
他这话说得漂亮,其实青州县每年出不了几个秀才。
薛二朝薛大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去后厨同薛父说明要上的菜色,同时把早就准备好横幅拿出来挂到外头去。
横幅内容:为了庆贺本店主家喜获府试榜,凡事进店的客人送状元红一壶,奶白杏仁一叠,更有机会聆听县学教谕教诲。
门前冷落的秋掌柜淬了一口,暗骂:薛家人太太太不要脸了,什么都能乱蹭。搞得他都想带自家小子去点一桌,就算不吃听听县学宋教谕的教诲也是值的。
淦,中了横幅的毒了。
没事就拉横幅,拉横幅,不拉会死啊!
如意楼的门口原本就围了很多人,很快县城很多人得到消息都被吸引来。林婶子同村子里几个人进城买布,瞧见人都往一个地方跑,也忍不住跟着跑来。
如意楼的招牌大气又显眼,几个人走近后观望了一阵,村口的牛大妈哎呀一声道:“这不就是薛家开的酒楼吗,之前就听说他们开了老大一家酒楼,生意可好了,瞧这架势薛家要财了。”
跟来的吴老汉眯着眼瞧了瞧:“好气派的酒楼,怪不得我媳妇前几日回去说薛家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