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依照婚规矩给两个长辈奉了茶,谭芸还是和以前一样,俏丽着一张脸有些威严,吃了茶后惯例交待了人几句话,给了白蔹一盒子见礼。
接着又再给老太太奉茶,其实谭芸他并不多怕,因着和宁慕衍并不亲近,她就算是不愉自己看着时家的面子和宁慕衍也不敢怎么为难他,无非就是摆摆婆母的谱儿,也都不敢太过。
他忧心的还是老太太,总觉得他和宁慕衍成亲摆了老太太一道,而今这么晚过来太失礼了。
趁着敬茶的功夫,白蔹偷偷瞄了老太太一眼,倒是未曾见着不愉,反倒是红光满面,果真人逢喜事精神爽。
眼见并没有因为他这个点才来请安敬茶而生气,白蔹长松了口气,想着昔时老太太的特别教导,或许宁慕衍所说的并不错。
“而今慕衍总算是成婚了,我心头也落下了一颗大石头,百年之后见你爹娘也有的交待。”
老太太笑眯眯的:“而后你们夫妻俩琴瑟和鸣,要相互体谅辅佐才好。自然,宁家人丁单薄,虽是书院事务繁忙,却也要把子嗣一事放在心上。”
倒是不等白蔹答话,宁慕衍先行道:“是,祖母。我也打算和白蔹早些要个孩子。”
白蔹暗暗凝了宁慕衍一眼,这人急躁的,倒是像他是嫁进来的那个一般,孩子又不是他能生。
“是。”
老太太教导完话,招了招手,也是一盒子的人礼。
时间不早了,在宝安堂里敬茶说了些话,也快午时,一家子人便在宝安堂里用饭。
白蔹也是头一次上了宁家主桌吃饭。
昨日虽是大婚,可自己好酒好菜是一点没沾到,而今见着一桌子丰盛精细的家宴,白蔹昨晚没少费力,早已是饥肠辘辘。
不过他也不好意思胡吃海喝,得顾及着礼仪端庄的就夹自己身前的两盘菜。
“正裕,而今你年纪虽小,是该好好读书的年纪,不过祖母还是想你到了年纪早些成亲,如此家里才热闹。”
席间,老太太说笑了一句,谭芸也道:“瞧着你哥哥成了亲,母亲也开始盼着你的喜事了。”
宁正裕素日里有些倨傲,说话也高傲,而今家里人打,一下子就臊红了整张脸,连忙道:“我还早着呢,需还得像哥哥一样考取了功名,先立业了再成家。”
白蔹瞧着两个主子都在打儿宁正裕,他赶紧伸了筷子夹了一块离自己稍稍远一点点的烤鸭。
嘴里尝着酥脆,香而不腻的鸭肉,他正美着,便见到宁慕衍长手一伸,他夹不到又馋的糖醋鱼就到了自己碗里。
白蔹看着宁慕衍,见他并没有看自己,而是认真听着老太太和谭芸说话的样子,心里便更美了。
糖醋鱼还没到嘴里,却好似已经尝到了甜味。
一家人倒是难得说笑和睦的吃了一顿饭。
下午宁慕衍还得去书院里授课,成亲的日子没选好,合该在书院休沐的时候办的,可惜几家人选的好日子不在休沐里,还得院长婚头一日不能同夫郎在一起,反倒是还要去书院里看一张张惹人火气大的脸。
“要不你同我一起到书院里好了,就在院长室里等我,或是在医馆都行。”
青墨收拾好书箱,前来唤宁慕衍。
宁慕衍在屋里东嫌西嫌的,就想白蔹主动开口让他不去书院或者陪他前去,奈何从宝安堂回来的人一头扎到床里,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他自个儿说出了最想说的话。
白蔹现屋里的被褥床单都换成了的,耳根子有点红,听到宁慕衍的话才回过神来,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我不要去。”
浑身酸软的厉害,谁要去书院里,且不说身体不舒坦,若是传出去怕是笑坏了城中贵眷的牙。
便是婚燕尔也没个这样的黏人法,到时候旁人还不得说若是郎君要上朝岂不也要巴巴儿跟着去。
最要紧的还是他想再赖床睡觉。
宁慕衍到床边上,看着趴在床上的人:“你是长在了床上不成。”
白蔹偏头看着一脸幽怨的宁慕衍:“谁让你今日要去书院的。”
见着人不说话,白蔹又坐起身来,拉着他的手哄了哄:“下午就去授课一堂就到书院的休沐时间了,快的很。”
宁慕衍没应答,但是脸色又缓和了一些。
“快去吧。”
宁慕衍看着光使唤他的人,总觉得没成亲前好似对自己殷勤多了,自己不央他去书院自己都会去瞧他,而今倒是好,自己叫都叫不动了。
“常言道得到就不珍视了,说的便是你这样的人。”宁慕衍带着幽怨,忽而俯下身搂住白蔹,将他扑在被子上亲了一会儿:“那你等我回来。”
白蔹看着那张话本里才有的脸还给委屈上了,他伸手揉了揉,乖乖点了点头。
“我晚上又下厨给你煮面。”
宁慕衍未置可否,但是从他身上下去了。
“下课前来书院接我。”
也没管人答不答应,人就出去了。
白蔹瞧着折身出门的身影,宽肩窄腰,玉脸长腿,忽然抿着嘴笑得荡漾,赚了。
他摸了摸有些意犹未尽的唇。
成亲真好。
上辈子做春梦的事儿都变成了现实,有些羞耻,又觉得很开心。
为了防止让宁慕衍知道他心里有多美,特意等着人走了以后,他才在床上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