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苑虽然前临朱雀街,可梨花苑极为宽广,中间又有一个大湖相隔,虽在闹市,却并不觉吵闹,反倒是安静的很。
白蔹以前住在乡野也很是安静,用不着人定大伙儿就都窝到了床上,比梨花苑还安宁,而今乍然在临街的铺面儿上睡,外头打更声,牵着马的过路声,远街寻欢作乐声,吵嚷的他有些睡不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儿,起床点了一卷安神香,这朝才算睡的安稳了。
翌日,天还没亮,白蔹便又听见66续续铺子开门的声音,随着时间越晚,外头就越的嘈杂。
白蔹自知是以后再不能睡懒觉了。
他摸爬着起来,也去把铺门打开,晨起的清风拂面,带着不远处湖水的味道和初春青草和泥土的气息,窜进鼻子来,白蔹恍惚觉得又像是回到了乡野的生活。
春风尚冷,白蔹被一吹倒是清醒了许多,伸了个懒腰,躲懒不做早饭,从街对面的早食铺子里买了几个包子,又给他爹端了一碗面条过来。
“爹你今日可就别出诊了,我待会儿要去南门寺那边摆摊,也好通知常在我这儿拿药的人咱们有医馆了。”
姜自春道:“好。”
白蔹今天斜跨着个大医箱,没有带别的东西,待会儿到了南门寺就直接把医药箱打开,里头带了常备别人常买的药。
今儿原本就不是十五,应当是没有多少寻医之人,但是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过去宣传,只要是有人知道了他在城里开了医馆,大伙儿就会互相告知,就像是他第一次去摆摊儿一样,没有人来问药,等开了张以后,大伙儿就都知道了。
“小姜大夫今儿怎也过来了?”
问他话的是面摊儿上的娘子,白蔹道:“我在城西开了家姜氏医馆,以后就不过来摆摊儿了,今儿只是过来宣传的,还劳烦以后若是有人问起我的,娘子告知一声。”
“好啊,到时候我一定说。”妇人乐呵呵的:“倒是恭贺小姜大夫有医馆了。”
白蔹笑了笑,别了妇人去自己常摆摊的地方支开摊子。
今天医药箱子充当摊子,他就不能坐了,还是他爹会盘算些,早早塞了他一个可收缩的小板凳,他正好能坐守在医药箱子边。
往时十五月末最后那一日,他还没来摊子前就排满了人,今朝却是无人问津,他闲的取了一根葛来理丝。
不由得想此时宁慕衍应当出城了吧,他历来起的早,说不定已经行了十几里路了。
虽是早知道他此次下场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他还是祝愿他能一路顺风。
“小姜大夫,您怎的过来了?”
白蔹见着有人招呼他,赶忙把医馆的事情说了一遍,一日下来,还是66续续的宣传告知了十数个人,白蔹这才收活儿回去。
待到十五那一日的时候,白蔹的医馆可就热闹了。
大伙儿得到消息说开了医馆,白蔹一直会在医馆里看诊都很高兴,如此就再不必十五和月末去排队了,若是稍晚了指不准儿药卖完还拿不到药。
这朝消息通了,白蔹就再没得闲过,看诊,拿药一系事下来,他忙的时候连午饭都顾不上。
姜自春也时不时的得上门看诊,他擅筋骨,往往伤了筋骨之人都是在家中卧着,不好前来医馆。且这阵子倒春寒,关节疼痛风湿之人病症常,拿过了两回姜自春开的药挺管用,姜大夫名声打出去了,自然忙碌。
父子俩都忙,谁也顾不得谁,白蔹再没心思多想什么,夜里也不觉得吵闹了,倒头就能睡着。
过了大半个月,白蔹觉着如此下去不光是自己劳累,人手支应不开也耽搁病人看病,月下的时候,他在门口贴了一张招工告示,准备聘个药童,如此也就有人专门接待病人,另外简单的按照方子拿药。
如此可以减轻他和姜自春的活计。
“医馆才开个把月,竟是红火的要招工了。”姜自春好笑道。
白蔹:“那还不是因姜大夫医术好。”
姜自春道:“招个药童也好,咱们村里偶时有乡亲前来寻我看诊,我忙着都没时间前去,人手多了也照应的来。”
许是瞧着医馆生意火红,告示贴出去当天就有人前来应征了,白蔹还是贴了三日,前前后后来了四五个人。
都是年纪不大的少年,小的十二三,大的也才十五六。
药童不似大夫,报酬要丰厚高许多,若是医术好的话,在城里做大夫一人养活全家是不在话下的。但是药童只是给大夫打下手的人,一边做活儿一边跟大夫学习些医理治病手段,如此工钱自是不高。
为此只有年纪小以后想做大夫的人才会出来当药童,年纪大了都成了家,若是还拿药童的钱自是不够一家人开支的。
而小药童则生计压力没有那么大,寻个好的医馆或者是大夫做药童,工钱多些自然是好,最要紧的还是大夫医术高,如此可以学到的东西更多,以后也能更顺利的成为一个大夫。
白蔹合计三日前来报名的人,择了一个离医馆最近,会写字和一些基本药理常识的药童过来。
医馆这边已经住不下更多的人了,药童只能回家住,如此太远了也不妥当,便选最近的。
药童叫小溪,收到消息便乐呵呵的来了医馆报道,这头多了一个人手,果然便有序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