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自春气的喘气,白蔹一边给他爹顺着背,一边同前来的老者道:“村长,刘家蓄意糟践我们姜家的药草,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
“我爹医术虽比不得什么当时名医,可却也不差,分明可以去城里的医馆坐堂,也是为着鹿口村的乡亲们着想这些年才一直留在村里做个草医。可如今刘家的作为实在是让我们心寒。”
村长微微一笑,温声道:“蔹哥儿伤心我知道,姜大夫这些年为咱们村子做的都是有目共睹,咱大伙儿都是感激着姜大夫的好的,来的路上我也听秦娘子风风火火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白蔹感激的看了一眼跟在村长旁头的秦娘子,肯去帮忙叫村长来主持公道,然而接着他却听历来公正的村长道:
“刘家也是咱们村的老姓大姓人家了,从上几辈人开始就在鹿口村,一直以来口碑也是大家伙儿看的见的,想来也不是会做损害自村乡亲之事的坏德小人,这事儿定然中间有所误会。”
村子看了眼刘家父子俩,又看了眼姜家父子俩:“瞧着倒是把原本和和气气的两家人惹的面红耳赤,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嘛。”
“村长!”
白蔹叠起眉不可置信的吐出两个字。
“蔹哥儿放心,事情我一定会好好查查,到时候抓到了那起子败德之人必让他赔偿。”村长笑眯眯道:“好了,大清早的,大家都回吧,劝劝姜大夫别太伤心了。”
白蔹面对村长这般的和稀泥,见刘家父子俩得意的嘴脸哪里肯答应,扭着不肯走,要村长主持公道。
“也要给我一些时间不是,哪里一下子就能查出来的,蔹哥儿别急。”
“村长,这分明就是刘家做的,您如此不就是包……”
话还没说完,村民赶忙上前去拉着白蔹和姜自春一边劝一边往回走了,生怕白蔹再说出得罪村长的话,如此就得罪了村里两家主事的,到时候只怕有的是小鞋穿。
白蔹挣脱不过,一路被拉着离开,气的小脸红。
“怎能如此不讲理!”
去请村长的秦娘子叹了口气:“那刘家从上两辈人就是村里的地主了,村里都还得依仗,哪里肯得罪刘家,明面上如何敢打他刘家的脸。蔹哥儿,你也别怪大家不帮你说话,实在是刘家在咱们村盘桓多年,根子深厚,寻常人家多多少少都得借着刘家的光吃口饭。”
白蔹张了张口,姜自春拍了拍他的手,他已经冷静了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秦娘子说的不错,刘家在村里产业不少,村民们不少壮力都靠着给他做事挣些庄稼外的钱补贴家里,不怪大伙儿,也怪不得村长。今日是咱们冲动了。”
他叹了口气,扯出个笑:“无碍,爹再去田里看看,还能收些药草回来,也不算是全部糟践了。”
村民们看着姜自春清瘦微弓的背往自己地里去,瞧着甚是辛酸,大伙儿大抵都受过姜自春诊治,见姜家遭此也都不好受,上前道:“姜大夫,今儿我地里没啥活儿,我帮帮您吧。”
白蔹咬了咬牙,心中五味杂陈。
第1o章
黄之幸奉命前去打听刘家和姜家结亲一事,亲事未曾打听清楚是何时定下的,倒是先行打听到两家因药田大吵了一架。
一举两得,他当即便前去回禀了宁慕衍。
“但凡是明白人都瞧的出这事儿是刘家仗势欺人,却碍着地头蛇的身份,寻常村民只得忍气吞声。”
宁慕衍眉心微蹙:“刘家一个小门户竟敢如此。”
黄之幸小心道:“乡野之地,蛇鼠报团,穷苦百姓也只能吃哑巴亏。今日小人前去打听之时,听闻姜大夫和小姜大夫甚是伤心,遭此不公,心中定是郁结,少爷想如何处置刘家?小人但凭吩咐。”
宁慕衍眸光阴沉,若是亲自出面,贸然出手收拾这等杂碎,反而惹人非议。
他微做思量:“我前两日听闻你说刘家有个儿子在府上外院做事,你派人前去把他叫来。”
黄之幸不敢多问,只恭敬应声:“小人这就去办。”
……
“当真是蠢,既是纵着骡子去糟践姜家的药田也就罢了,竟然蠢的还留下痕迹!做个让人偷了,让人抢了的样式都想不到,还留下能找到家里来的证据,你怎么不好心再留个指路牌下来!”
姜家一行人走后,刘金关上门把刘五痛斥了一上午:“今日若不是村长帮着说话,姜家那父子俩带着一群村民来闹,怕是还不好收场。”
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转着圈的骂刘五,却也不是怪人去糟践了别人的田地,是气刘五死脑筋不知灵活变通,骂着便又道:“你没一样比你大哥强的,一个爹生的不知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自己老子三句话不离他哥也就罢了,却三番五次的拿着他与之比较,刘五心里早就有了气,今日再按捺不住也同他爹顶嘴:
“大哥是样样都好,我什么都不如大哥!今日姜家的还敢过来找事便是我没把人教训住,还让他能上门来,我这就去收拾了那父子俩!”
话毕,还没等刘金说话,刘五便梗着脖子跑了出去,可惜没能出大门,就被一声威压的吼声给吼在了原地:“你还想上哪儿去,还嫌惹下的祸不够大是不是!”
刘金听到熟悉的声音晓得是老大回来了,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听到老大动怒的声音心里不免咯噔一下,他没出去倒是老大把老五给拎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