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刘金,刘金见黄之幸对此事好似有些兴,连忙点头道:“是是。”
黄之幸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那可真是庄好亲事。”
几句话后,黄之幸打走了刘家父子俩,这才前去回宁慕衍话。
“小姜大夫没有久留,小人把糕点打包了给小姜大夫带了回去。”
黄之幸前去回话的时候,宁慕衍正负手立在窗边,目光微有幽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着丝丝细雨拉长成网,他先叫自己的长随小厮出去端杯茶来,人走后才道:“他可带了伞?”
“小姜大夫来时未有下雨,方才走时小人把庄子里的伞给了小姜大夫。”
宁慕衍闻言后便未在说话。
往时黄之幸也就识的退下去了,只是而今他还有话想说,可又琢磨不出宁慕衍的心思,但见四下无人,也还是试着道:“小人方才打刘金父子俩时,听闻了些闲话。”
宁慕衍抬眸看了黄之幸一眼。
黄之幸当即会意,接着往下说道:“听说刘家和今日前来看诊的小姜大夫议亲了。”
宁慕衍眉头一蹙:“什么时候的事?”
黄之幸原也摸不准宁慕衍对今天前来庄子的小哥儿是什么个意思,但让他专门前去请来看诊便有些不太寻常,这般才多嘴说闲,不过瞧来这话并未白说。
他当即道:“小人这便去打听清楚。”
门合上后,宁慕衍从窗边踱步回桌前,忽而把握在手上的一本千字文丢在了书案上。
他眸光晦涩。
这哥儿!
动作还真是快,三五两天就把自己给安排出去了,要是自己再晚一天来怕是还赶不上这茬。
白蔹回到家里,淅淅沥沥的雨已经停了,他收了伞抖了抖雨水,把伞靠在了屋檐下。
手里拎着的一盒子糕点有些沉,方才回来又是打伞又是拎东西,还得当心路滑,可把他的手腕都曲酸了。
他甩了甩胳膊,摸到挂在腰间的钱袋子,顺势捏了捏,庄子里的人按照市场出诊费用结给他的,但是算的是两趟的钱,大户人家就是大方。
“蔹儿。”
听到院子里的声音,白蔹放下钱袋子到屋檐下,姜自春回来了。
他爹出门的时候带的是草帽,回来的时候雨大了些,身上都湿润了。白蔹照旧去接药箱子,顺道问病情。
“已经接好骨了,后头就要好生养着了。不过老大爷年纪上去了,便是好了以后也干不得重活。”
姜自春微微叹了口气,庄稼人有个强健的身子是最要紧的,而今晓得以后干不了重活,无疑是要了半条命去。
他进屋一边脱下打湿的外衣,看见桌子上放着的雕花食盒,疑惑道:“这是?”
白蔹也未曾想瞒姜自春,上前便把食盒打开,一开才现内里放着四五碟子精致的糕点,清甜的香味漫出:“爹刚走攒雨庄那头就来请大夫,我本是没打算过去的,可那头又催的急,前去不过是受寒热,这是庄子里的人送的谢礼。”
他解释了一通,姜自春点着头道:“大户人家出来的人,当真是礼数周全。”
“爹吃点吧,方才忙着出去,连早食也没用。”
白蔹一边说着,一边把糕点布开,取出最后一碟子糕点的时候竟然看到一叠白玉山药糕,他怔了怔,以前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糕点。
“好,尝尝这大庄子里的糕点如何。”
姜自春没看出白蔹的神色有异,伸手取了一块糕点丢进嘴里,白蔹看着弯了眼角,父子俩难得悠闲宁静的吃会儿东西,可惜却还未坐好一会儿,外头便传来了吵嚷声。
父子俩默契的一起探头望过去。
“姜大夫,白蔹,在家呢,好事呀!”
喜气洋洋又尖锐的声音从院子外头传来,姜自春叫住白蔹:“你在屋里,爹出去看看。”
白蔹远窥着头顶一朵大红花的妇人在外头喜笑颜开,很听他爹的话没出去凑热闹。
姜自春前去客气开门,觉来的不止媒婆,竟然还有刘家父子俩。
见着人,刘五还是闷头闷恼的不如何说话,倒是刘金一改先前对姜自春的冷脸,热乎的拉着姜自春的手。
“姜大夫,那日同你提了两个孩子的事情,家里同他娘商量了一通,咱们家都十分喜爱蔹哥儿这孩子,今日就被孩子催促着前来了。”
像是上门提亲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家里的当家主母或是夫郎来办,村野乡下倒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但是刘金自诩大户人家,这次肯亲自前来。
一则来是家里的女人回娘家了,他懒得去哄,二则也是在攒雨庄侃了话,这才早早的就准备了聘礼喊着媒婆过来说谈定亲。
姜自春没太闹明白刘家是什么意思,昨儿他上门找人一副不欲搭理的模样,今朝又热乎的很,这多少让他心中有些不舒坦,如此反复无常的人家怎是良配。
不过他们主动上门也省得他再跑一趟了,姜自春还是把人请了进去。
白蔹见状前去烧了一壶茶水来给人倒茶,这般时候都是长辈说话,他也不好插嘴,添了茶水便安静站在姜自春的身旁,坐在对面的刘五直勾勾的盯着他,让他浑身有些不自在。
媒婆一顿天花乱坠的朝着姜自春吹捧刘家,刘金笑眯眯的喝着茶,心中甚是愉悦,等着媒婆说完了,他才道:“若是我们两家结亲,那可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