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时札感慨,“那个师爷,现在哪里?”
“回将军,林师爷和其他人一并关入牢里去了。”站在时札身边的霍守领答道。
霍北明是这里的守领,管守城一事,对于知府的做法也是痛心疾,但是这个人是个一根筋的,他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要忠君报国,令行禁止,说白了就是愚忠。这种人,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上司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再傻不过,也让上位者再信任不过。
“让他来见我。”
“是。”霍北明应声。
林师爷全名叫做林武豪,时札本以为这是个体型壮硕的人,所以当他看见一副羸弱姿态,好像风一吹就倒的娇弱男人的时候,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是的,娇弱,时札看见他的时候脑海里就剩下这两个字了,脸色苍白,身形纤细……唔,肾功能应该不大好……
“咳咳。”
一个略显刻意的咳嗽声响起,时札才如梦初醒地缓缓收回自己貌似不由自主往人家胯下飘去的目光,“这位就是林师爷?”
“是。”简短的回答。
“师爷是怎么想到以疏通水路来减少水流量缓解水坝压力的?”时札也不废话,直入主题。
林武豪的眼神似乎一下子认真起来,身形都不自觉挺直了,眼睛里着光。
“将军也同意在下的观点吗?在下自水患伊始便日夜钻研《水经注》,可惜在下才疏学浅,只学会了皮毛,只懂得要疏通水路,却不知为何这水患还是生了,”林武豪眼神黯淡下来,“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在下明明是有好好钻研的。”
时札看看他,总觉得这个师爷似乎不只是身子不行,脑子也不大好使的样子……难道真的是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吗,这个师爷傻乎乎的,身体又羸弱,学习起来倒是又有干劲又善于付诸实践。
“你当初画的路线——我是说你开始画给知府看的——能不能再画一次?”时札试探着问。
“当然可以。”他答,眼睛亮晶晶的。
事实证明这个师爷真的很有天赋也真的很傻,他似乎坚定不移地知府是按照他给的路线去做的,还一直觉得是自己弄错了,传说中的蠢萌就是这样的吗……
时札举着这个蠢师爷画好的路线,默默吐槽。
时札了解过这里的大概地势,也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但是从地图上看,总归没有当地人比较了解的,现在看了蠢师爷画的路线,只要在自己的基础上微修就可以,也算是分完美的计划了,知府当初要是照着这个去做,恐怕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了。
看着蠢师爷亮晶晶的眼神,时札忍不住摸了一下他的脑袋。
时札:“……”
蠢师爷:“……”
目目相视良久,然后蠢师爷傲娇得哼一声就跑了。
时札:真的好蠢。
计划已经订好了,大家也都很佩服他,一些不愿意损失自己利益的人在面对强权的时候也只能认倒霉,当然时札也不是白白淹了人家的田的,他在市价的基础上有加了百分之三十买了他们的田,也不至于让他们血本无归,那些人渐渐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
一切似乎都朝着良好的方向前进,直到——
“将军,外面有个女子自称是您的妻子来找您。”
因为时札明面上是没有妻子的,所以手下的人有些不确定。
而此刻的时札,只觉得天上有一道雷劈过——“轰隆”!
※※※
“告诉我你怎么在这里!”时札顶着手下人暧昧的眼神把外面那个大胸器的美女扯进来。
没错,还是那个大美女。
“相公~”美女娇嗔。
时札闻言,眉毛一竖就要脾气。
一瞬间美人娇嗔的声音就变得质感起来,虽然一样柔媚,但能听出是男人的声音。
“时札,我找到乌钩了。”
“他在哪里?”时札追问。
燕繁挑眉,“一个地牢,不过很隐蔽,要不是我和他之间有感应,我可能会错过。”
时札点头,找到了就好,不管是任务上还是情分上,他都不想让乌钩死。
“他还好吗?”
燕繁瞅瞅左边,再瞅瞅右边,显得漫不经心,“还好啊,就是少了一魂二魄,精神有些不济,记忆好像有点混乱,另外……”
“还、有、什、么!”时札咬牙切齿。
这特么叫还好?!精神不对,记忆不对,被关在地牢里,想必身体也不大好……那他还有什么是好的!
燕繁显然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没有关心的人呢,第一次看你这么紧张啊!”
时札一愣,似乎是,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系统的出场率越来越低,自己的情绪也更容易有波动。但是时札并不想现在和燕繁讨论这个问题。
“如果你失踪了,我也会这样。”时札看着燕繁,认真地板着脸说。
燕繁似乎有些失态了,不自然地躲开他的视线。
“谁知道你会不会……”他嘟嚷着,片刻后又恢复平静,“好了好了,不和你说这个,乌钩现在情况相比起被全然夺魂算是好的了,但是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我现在已经把乌钩安置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了,但是时札,我打不过相语,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阻止他们得到聚魂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