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他的任务对象,任务对象要是死了,他的任务怎么办?
凭着他对卫绶之间的感应,时札隐隐地能感知到卫绶具体的位置,以及他和卫绶的距离。
急急走了几步,怕自己展现不属于人类的能力引起恐慌,更重要的是,要防止叶怀凭借这个骚乱找到自己的行踪,时札根本不敢使用灵的能力,在现一辆出租车后,快走几步拦住车,在车停住以后跨进车,说了一句“师傅,去xx医院,快点,我赶时间”就没再开口。
在车终于起步后,时札的心才安定下来,被暂时遗忘的时守灰飞烟灭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时札的脑海里。
时札一直是为任务不择手段的,也一直厌恶着双向召唤器的存在,时守死了,不可否认,他是有些暗喜的,他再也不用担心时守会突然出现,也不用再烦恼当初被时守召唤,错过了卫绶小时候成长的那段时间,这一次,时札挽回了,但时札不能保证,时守的每一次召唤所造成的后果都能被自己成功化解。
时札不后悔自己做出的把时守召唤来的这个决定,但是,时札从来没有想过剥夺时守的性命。
时札以为时守会在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回到自己的世界,毕竟,异次元的人是不能长久地存在于其他世界的,即使是尸体也不行,可现实却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时守死了。
时札说不出在眼睁睁看到时守化为尘埃的那一刻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心里忽然空荡荡一片,有些,难受。
【系统,时守是真的灰飞烟灭了吗?】
【系统:叮,检测到工作者背包里的“你是我的受”光环,是否使用?请选择,是or否。】
“你是我的受”?要不是系统现在提起,时札根本不记得自己背包里还有这种东西,使用光环,然后让时守成为自己的奴隶,永远待在自己身边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喜爱的人不断攻略其他人,对其他人表示喜爱,与他人享受生活,自己只能像个陌生的路人,每天不断重复着这样的生活,把自己埋在尘埃里,卑微地祈求着时札偶尔的怜爱。
日复一日地重复这样挣扎不能的卑微,只会让他更加痛苦,总有一天会逼疯他。——时守也不会愿意这样的。
时札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否。】
也许,比起灰飞烟灭,待在自己身边才更痛苦吧。
“先生,到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把时札从沉思中惊醒,思绪收回,时札望了望外面,感受了一下卫绶的位置,确认没有走错地方的时札点头后给司机施了一个他已经付了钱的幻术后就打开车门,向感应中的方向大步跨去。
叶怀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书房的时候,手里扶着昏迷的叶子言,瞥了一眼客厅,脚步一停,继而嗤道:“看不出来那个灵还挺有本事的嘛,怎么,他抛下你自己跑了?”
林泽的胸口已经被符咒灼烧出了一个深深的伤口,血肉模糊,不堪入目,听到叶怀的话也只是微微一动,继而沉寂。
叶怀颠颠身体有些下滑的叶子言,没再对林泽说什么,自顾地扶着叶子言,在走进卧室的那一刻,停顿了一下,吐出一句话。
“跑了也没关系,我自有办法找到他,然后,永绝后患。”
时札本以为他会看到卫绶惊喜的脸,可是在他走到病房前的时候,他不止看到了卫伟夫妇,还看到了本不应该出现的舒宜年。
卫伟对舒宜年的态度很好,一直招呼着舒宜年吃水果什么的,李静坐在一边削苹果,在削好后,切成两半,一半给已经苏醒了坐在病床上的卫绶,一半递给舒宜年。而舒宜年的态度一直是笑意盈盈的,充分体现了他的绅士风范,他富裕的家庭,良好的教育让他显得比其他的同龄人更加有魅力。
卫伟乐呵呵地揉揉卫绶的脑袋,转头对舒宜年说:“我们小绶能认识你这么好的同学,真是幸运。”
“卫叔叔哪里的话,我认识卫绶才是我的幸运呢。”舒宜年笑得腼腆,就像是最平常的少年一样,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隐晦地看看一直没有理会他们谈话的卫绶,眼神暗了暗,再抬头时,眼神中的阴霾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明媚,“我一直觉得,我和卫绶很有眼缘呢,就像是上辈子就认识一样。”
卫伟嘴里念叨着好好好,显得格外欣慰。
攀上了有钱人家很高兴吧,舒宜年暗想。
“唉,也不知小绶是倒了什么霉,这两天总是出事。”卫伟忽然叹气,一直乐呵呵的脸上显出愁容。
李静在一边插嘴道:“要我说啊,都怪那个脏东西,上次叶先生亲自来把那个不干净的玩偶弄走,谁知道没几天,小绶又把那玩偶找回来了,结果刚找回来,马上又出事了……”
正说得起劲的李静的手肘忽然被一撞,李静转头现是卫伟,正想说什么,却现卫绶的脸色又差了几分,想到前两次自己说玩偶坏话的时候卫绶的反应,瘪瘪嘴没再说下去。
时札自嘲地笑笑,果然,卫伟夫妇又把这事赖在他头上了,因为时札是灵,所以卫绶的所有厄运,所有的不幸都是时札带来的。
迂腐又顽固,偏偏时札最是不在行对付这种人。
旁边听着的舒宜年听此,一激灵,忙追问,“阿姨,什么脏东西,您说的是卫绶一直带着的玩偶吗?那个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