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还在碎碎念,卫绶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时札听着林泽的话,忽然灵光一闪,对呀,要治卫绶的自闭症,就应该让他先从亲近他的亲人开始啊。
本是一直沉默的时札忽然开口:“卫绶,你这样根本不可能自己回去,而且我没有实体,不能把你背回去,你就让医生把你舅舅和舅妈叫来吧,不管怎么样,你自己的身体才最重要不是吗?”
卫绶晦涩的眼睛倏地一亮,精光熠熠地看着时札,片刻后,从放在床边的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到还在喋喋不休的林泽手里。
正说得兴起的林泽看着眼前的布满伤痕的手以及手上的手机一愣,连忙接过手机,一边翻找着联系人,一边道:“哎呦,早这样多好,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啊还不能完全独立,虽然独立很重要,可是也要看自己的能力呀,偶尔也应该依靠一下父母……嗯,你的父母的号码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说着就转头看向卫绶,却忽然现卫绶正握紧手,两眼通红地看着他。
林泽的手一颤,险些把手机扔了。
“怎……怎么了吗?”林泽的声音有些抖,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眼神,像是下一刻就会扑上来似的。
时札暗叫一声糟,他忘了卫绶是因为父死母弃才会患上自闭症的,这个话唠医生不知道,自然是要触卫绶的逆鳞的。
这可是解开卫绶自闭症的第一步,可不能就这么失败了喂!
卫绶正想要离开床铺自己离开,却听得时札开口道:“卫绶,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并不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不是吗?卫绶,你不能因为人家的无心之失就把人家全盘否决吧,这次不要生气也不要不理医生的好意好吗?”
林泽正担心地观察着卫绶的举动,却现原本像是要火的卫绶忽然安静了下来,拿回手机,在屏幕上摁了几下,才重递给他。
林泽愣愣地看着他动作,在他递过手机时下意识地接住,现电话正在拨打中,联系人名字是舅舅。
“嘟”的一声,电话接通,林泽反射性地喂了一声,电话里马上传来声音:“小绶吗,出什么事了?”
“喂,您好,我是学校医务室的医生,我叫林泽,你的外甥由于一些意外现在在医务室里没办法自己回家了,可以请您来一趟吗?……是……是的……伤势不是很严重,没有造成什么永久性的伤害,只是需要休息一下……是……医务室在……好的,那么我会等您来的,再见。”
挂掉电话后,林泽小心地把手里递给卫绶,继而小声道:“你舅舅很快就会来了,如果累的话,再休息一下吧,毕竟……”
不待林泽的话说完,卫绶已然偏过头闭眼睡下了。
林泽讪讪地闭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等待卫绶的亲人到来。
在卫绶差点睡过去的时候,医务室的门忽然打开,卫伟走进来,关切地看了一下卫绶,然后才对一边的林泽握手道谢。
林泽挂着他标志性的笑脸,对卫伟说不用谢,称这些都是自己应该做的,卫绶看着眼前这两人的互动,觉得厌烦。
时札在一旁轻轻提醒:“卫绶,不要这样,我不喜欢你这样,你不要老是对别人抱有拒绝的心理好吗?偶尔对别人的谢意表达感谢不好吗,毕竟你的伤确实是他治好的啊。”
卫绶敛目,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虽然早就想到了这个反应,时札还是觉得遗憾,难道自己改造卫绶的计划就这么失败了吗?
卫伟在对林泽表达谢意后,就把卫绶扶了起来,背着卫绶的包,看到他怀里紧抱着的玩偶眼神一闪也没有多说,带着他小步地离开,时札看着卫绶即将离开的身影,轻轻叹气,卫绶的自闭居然如此严重,最近真是倒了血霉了,自己的主线任务怎么就一个比一个难呢?
哀叹的时札没有看见卫绶的身影一僵,在即将走出医务室的门时,突然站定。
卫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顺着卫绶的心意站住。
林泽也是一脸茫然,气氛忽然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境地。僵持间,卫绶艰难地开口:“我……没……爸,谢谢。”
林泽一愣,忽然想起在卫伟来之前生的事,恍然大悟,挠挠头道:“啊,是、是这样啊,不用谢,而且我不知道你的情况,现在一想,刚才问的话确实是失礼了。”
时札在林泽说完后才反应过来,也是一脸惊喜。
“卫绶,很棒哟。”时札觉得自己应该对卫绶的第一次尝试给予鼓励。
卫绶没有回头,眼中泛起笑意,一时间,脸上也出现点点绯红。
卫伟看着卫绶的样子,笑得欣慰。
一众人离开时,正巧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时髦,吹着口哨的青年男子,随意地扫了他们一眼后,与他们擦肩而过。两行人错身时,那男子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眼神一厉,陡然转身看着他们的方向。
林泽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耸起肩膀顶了他一下道:“哎,看什么呢,你不会是看上人家那小孩了吧?”
“冤枉啊,”青年男子转向林泽,夸张地叫喊出来,嘴张得老大,眼睛瞪了出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老婆你就是这么看待你家老公的么!”
林泽原本笑盈盈的脸忽然一变,眉毛竖起,做出一副气愤的样子来:“谁是你老婆,叶子言,你说谁是你老婆!”说着,手就放上了叶子言的耳朵,用力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