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你就别去了,人来人往的,别冲撞了,再者说厉鸿宾整个人疯的很,别气着你。”
厉九幽在家看着沈临洲把鸡汤喝完,两个土鸡蛋都吃了才一步三回头的出门。
“洲洲,我要是回来的晚,你就看看点个外卖还是简单吃点什么,我尽量早点回来。”
“好,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医院里。
厉鸿宾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他苍老了很多,一时间厉九幽都不敢让这个白苍苍,眼窝凹陷,双目无神的男人会是厉鸿宾。
他眼睛瞪的很大,察觉到厉九幽的到来他挣扎着起身,伸手想去够厉九幽的手,被他不着痕迹躲开。
“有什么事说吧,不用走这些亲亲热热的流程。”
厉鸿宾眼神更暗淡了几分,似乎是不太想说话,没一会儿屋外又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厉鸿宾以前的律师,一位是个生面孔。
“厉总,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开始了。”
律师宣读的是一封遗产继承书,遗书里说要把他这些年珍藏传承的一批宝贝都留给厉九幽继承,东西就在厉九幽现在住的别墅里。当年他和凌凌结婚时住的那个卧室里,里头有暗道,东西都在里面。
剩下的一些别墅产业,如果没有被厉谨言败光也留给厉九幽继承。只希望他死之后能和凌凌合葬,其余的别无所求。
“厉鸿宾,是你不要她了,二十年前你就想好不要她了。从一开始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一个刽子手跟我妈妈合葬。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去翻旧账,但是你想跟她合葬在一起,痴心妄想。”
掷地有声的回答厉鸿宾并不意外,他很平静地跟厉九幽对视,好半晌也只是说了一句:“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当年瞎了眼,没有早点看清楚你大哥二哥的为人,都是我的错。”
“临死之前了就不要再说些冠冕堂皇的慌话了,到底是有意包庇还是无意得知我不计较了。老二坐牢,老大家破人亡现在还被追杀,他们就当是赎罪了。你不行,做了那么多孽,还想安安稳稳的走,怎么可能。”
厉鸿宾自嘲一笑,是啊,回他这一生,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带走的,又有什么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呢。
他猛地咳嗽起来,鲜红的血液出嘴角渗出,他抬手简单地擦了一下,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他艰难道:“九幽,算我求你了,可不可以再叫我一声爸爸?”
厉九幽别过眼睛,轻声道:“当初是你要断绝父子关系的,我看现在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厉鸿宾眼神里的希冀渐渐熄灭,他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对着律师道:“还是把第二份遗嘱拿出来吧。”
律师照理又读了一遍,在见证人的公证下厉九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所有的一切都由他继承,只需要将他安葬在家族的墓地里就行。
一个人的死亡其实是悄无声息的,厉鸿宾上一秒还在说着话,下一秒就没了生息。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推开,满头大汗的厉谨言匆匆赶到,他注意到一旁的厉九幽,再看床上安详离世的厉鸿宾,突然大笑起来。
“小叔啊小叔,到头来,爷爷最心疼的人还是你这个不孝子,真正孝顺的孙子他是不是都没有提一嘴。怎么那批宝贝是不是都给你了?你很得意吧。”
他谋划了这么多年,在厉鸿宾面前隐忍蛰伏这么多年,都成了梦幻泡影,人死如灯灭,他居然什么都没有得到。
厉九幽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律师接着念一念那封遗嘱。
“如果厉谨言前来吊唁,真情实感,就把厉家老宅和城西的别墅,一些小产业留给他。如果只是问传家宝的下落,则取掉遗产继承权利。”
有那么一瞬间,厉谨言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嘴巴张张合合到底是没有出一点声音,只是神色复杂地看向厉鸿宾,老头谋划了一辈子,到死都留了一手。
厉谨言神情恍惚,捂着脑袋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又被律师叫住,“厉谨言先生,等一下,这是厉总生前让交给你的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他说从小到大,你做的那些事情他一清二楚。可是无论如何,你都是他最疼爱的孙子。”
厉谨言几乎要把银行卡捏碎了,眼睛里一闪而过一点点湿意,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呵呵呵,厉鸿宾,他后来已经完全看不上的爷爷还惦记着他,惦记着他。
厉谨言疯了一般跑出去,他开着车跑回城西的别墅,一开门就被屋里的情况惊呆了。
是阔别已久又跟他复合的姜寒,还给他到了一份极其特殊的礼物——绿帽子。
距离他们复合不过三天,姜寒就带着人回了他的别墅,他准备以后好好跟姜寒过日子的别墅。
走之前姜寒明明知道他为什么出去,更知道他可能短时间回不来,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嘛。
“谨言,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我没有做什么……”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你们俩光溜溜的亲在一起,是我瞎我看不出来嘛。呵呵呵,姜寒啊姜寒,你真是让我大看眼界,之前是小看你了。”
砰。
卧室的门骤然关上,姜寒带回来的那个人一看不对劲儿,提起裤子就要跑路,却被厉谨言死死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