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着不能哭,但季柳还是哭得不能自抑,好在她还记得及时擦干净免得眼泪结冰了冻伤自己。
“唔唔,还有,天快要黑了,晚上会更冷的,还会刮风,要找个地方好好躲起来,保持体温,口渴了可以喝雪水,饿了可以……可以吃鸡蛋!对了,我还有一只鸡呢!”
苟栀震惊:“咕咕咕!”你可不能吃我啊!我是狗腿子不是鸡腿子啊!
苟栀的惊惶失措逗乐了季柳,季柳掂掂怀里的鸡,连串掉的眼泪终于止住了,她笑笑,“你别怕,要不是你,我连鸡蛋都没有,说不定还会被冻死,我们相依为命,我不会吃你的。既然我们是朋友,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你就叫——小黄吧!”
苟栀:谢谢嗷,现在我不看也知道自己是只黄色的老母鸡了!
“你别怕,我们一定会活下来的,这里应该还在滑雪场里,等天亮了,我爸爸就会找人来救我,他很厉害的,一定会找到我的!到时候,我们出去,给你吃最好的鸡饲料,再给你找一只最帅最威武的大公鸡,让你们生很多很多的蛋!孵出来的小鸡都给你留着,让你——儿孙满堂!”
季柳越说越兴奋,揣着苟栀边走边说。
苟栀保持着一张冷漠的鸡脸,把头一埋,高贵又淡漠。
季柳也不管苟栀有没有听她说话,或者说,她甚至没抱希望一只鸡能听懂她说什么,她只是一直说着,眼睛亮晶晶的,脚步一刻不停,害怕的情绪在怀中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里逐渐消弭。
她们运气还算不错,季柳在天完全变黑前找到了一处背风的凹槽,虽然不能完全挡住风,但终究是有了一线生机。
季柳小心翼翼地钻进凹槽里,蹲坐在地上,把苟栀安安稳稳抱在怀里,身处比较安全的环境,疲惫瞬间袭来,她捧了雪吃下,摸摸口袋里的鸡蛋,没吃。“好了,好了,我们先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等明天一睁眼,我们就回家了,我爸爸一定急死了。”
季柳的爸爸确实急死了,不止是季柳的爸爸,绑架季柳的人更着急。
周野一脚踢翻面前的人,从腰上掏出手木仓就要将面前的人给毙了,一边的人急忙拦住。
“野哥,野哥!别别别,再给东子一个机会吧!”
被踢的那人也急忙爬起来连连点头,“野哥,你再给我个机会吧!我一定把那个贱丫头找出来,只要我们比季世林那老东西先找到季柳,就还有机会!”
“找到?”周野气得眼睛都能喷出火来,“都要到手的人都能让你弄丢了,这滑雪场这么大,你怎么找?敲着锣打着鼓,当着季世林的面找吗!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季柳她一个柔柔弱弱,四体不勤的小丫头你都看不住,都能让她给跑了,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野哥,你先别急,季世林来不及找的,他那个便宜儿子烧了,季柳那小妈正缠着季世林呢,季柳是偷偷跑出来的,说不定季世林还以为是季柳闹脾气躲起来了。”刚刚拦着周野的人说道,“我们还有的是时间找季柳呢。”
上头布的悬赏任务金额巨大,他们接之前也好好调查过了,早在两个月前就在筹谋了,自然知道季世林家里的情况。
季世林原配死得早,就留下季柳一个独苗苗,季世林也真能忍,他原配死的时候季柳才五岁,他足足熬了十三年,一步一坎地独自把季柳养大,直到季柳十八岁成年了才想着再找一个伴,结果还找了一个丧偶有儿子的。
那个女人据说早年是季世林学生时代的初恋,人到中年了想着再续前缘了,季世林硬是顶着女儿的抗议把人娶了回来,还连带着对方的带过来的便宜儿子,明知对方不是自己亲生的,照样哄着宠着,一点不比对季柳差。
他们倒是有了一家三口的模样,季柳却是不能接受,在家里小打小闹了几回,离家出走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季柳胆子小,每次说是离家出走,其实走的地方也都是固定的,除了和她关系比较好的李家,就是这个季柳从小就被季世林带来玩的滑雪场。
季世林倒也没有因为多了个便宜老婆和便宜儿子就薄待了亲生女儿季柳,每次季柳离家出走,季世林知道消息,总会不厌其烦地找来,再好声好气地把人哄回去,再许诺一些可以完成的要求,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消气,毕竟是一手带大的,宠了那么多年的亲女,怎么可能真的因为别的什么人就疏远了。
季柳心里想必也知道,平日里再怎么闹,也不过是恼怒别人抢走了爸爸的注意力,父女感情却是一点没少。
但他们两个感情好,自然有人不开心。
季世林的便宜老婆安初夏就十分看不惯季柳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老公是自己的老公,两夫妻间多亲密那都是应该的,偏偏季柳总是出来拈酸吃醋,她稍微表现出委屈,季柳就哭得比她还惨还大声,人家仗着年纪小嚎啕大哭,她儿子都十二岁了,总不好跟一个小姑娘似的,也在那里嚎啕大哭,以至于季世林总是先紧着季柳,事后才反过来哄她。
安初夏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季柳离家出走的时候,她就想法子拖着季世林不让走,让季柳在外面多待一会儿,也给他们两夫妻多点独处空间。季世林也不是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只是季柳是他一手带大的,他明白季柳一向有分寸,离家出走也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也愿意顺着安初夏,假装被她得逞,迟个一日半日的再去找季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