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摇头晃脑地听着许叶娓娓道来,另一边,那年轻书生飞书走檄,奋直书,额角都隐约渗出了汗,直到许叶的话音落下,才松了口气。
“去吧!”秦爷挥了挥手,那书生便拿起方才写好的几页纸走了出去,雅间内,只剩下了许叶和秦爷两人。
“许小娘子,要不,再往下多说一点儿?”秦爷按捺不住地开口。
许叶笑说:“秦爷,故事要一点一点听,才有意思啊!”
“一口气听完才有意思啊!”秦爷说道,见许叶意思坚决,也只能悻悻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话本,卖得如何?”许叶也捻了块点心送进口里,问道。
“你瞧瞧外头那样子,总有底了吧?”秦爷敲敲扇子,又说:“你要的那一成的利,可不少呢!我一会让账房拿给你。”
当初,许叶仅凭自己记忆中一个普通的狗血小故事,就抓住了秦爷的心,原本许叶是打算自己写下来的,但秦爷在一边看着她乌龟似的度还有狗爬似的字迹,委婉地劝说她放弃了这个想法,专门找了书生过来听写。
在讲价格的时候,许叶没要一口价,反而说了,每本话本卖出去的价格,她要其中的一成。
秦爷当时看了她许久,还是应了。
外头的管事进来叫人,秦爷等账房给许叶结清了银子,便悄悄送她从后门离开了,毕竟,这么一个财神爷,被别人瞧见了可不美。
“秦爷,城里宝书的人来了。”
“知道了,嘴都给我闭紧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自己掂量掂量。”秦爷敲打了一下手底下的人,又换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去接待客人了。
“哎呦包掌柜的,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这边的机锋许叶自是不知,她怀里揣着厚厚的银子,盘算着若要支起一个吃食铺子,得买些什么。
锅碗瓢盆定是少不了,为了拿东西方便,最好还得备一个小推车,再加上别的零零碎碎的东西……
越想越头大。
正在她闷头想事情的时候,突然感觉有异,猛地定住脚,瞬间就抓住了一个偷摸想顺她荷包的男人的手。
“痛痛痛痛痛!!!”那干瘦的男人痛呼出声,手里勾着的荷包也因失力掉了下去,随之而落的还有许叶兜里几个没收到房里的小石球。
“嗯?”许叶眼尖地看到他未合好的衣缝间露出的一抹亮色,顺手从地上捡了根树枝,轻轻往他怀里一勾,就又勾出几个荷包来。
“哎呦,那是我的荷包!”一旁瞧热闹的一个胖婶娘叫嚷起来,冲过来一巴掌扇在了那干瘦男人的脸上。
“哪来的狗胆敢偷你孙大娘的东西,跟我去见官!”
其他荷包的主人也6续过来,倒不用许叶再钳着他的手腕,几个大娘大婶就将他胳膊给拧紧了。
许叶受了这几个人的道谢,表示自己还有事,就不跟他们去衙门了,然后,便赶紧往回走。
这一耽搁,已经快到午饭的点了。
而她原待的拿处,本在后头酒肆喝酒的一个男人站起身走了过来,不引人注意地,捡起了落到角落未被现的一颗小石球,然后,将目光落在了许叶渐渐远去的背影上。
*
到家后,许叶先将自己买回来的蔬菜还有肉放到厨房,然后又妥帖地将银子收好,才开始准备午饭。
今天要做的,是花甲粉丝。
昨日捡来的花甲已吐了沙,花甲的贝壳没有太深的纹路,洗起来也利索,不一会儿便结束了。
然后,她又跑到后头的菜地里,悄悄催生了两颗小米椒出来。
花甲粉丝,不辣怎么行?!
然后,许叶又将晾干了的绿豆粉丝取了一部分出来,浸到水里泡软,然后才坐到廊下,开始剥蒜。
乌云猫猫祟祟地走过来,闻了闻许叶手里的蒜头,又不感兴地跑开,去吓唬那些长大了许多的鹅崽。
鹅崽身上灰扑扑的绒毛开始褪了,长出硬羽,处在尴尬换毛期的小鹅便显得有些可笑,身上斑斑驳驳的。
一小朵绒毛飘到乌云的鼻尖,害得它不停地打起了喷嚏,小鹅们嘎嘎叫着挤成一团,没现什么危险,过一会就又自顾自吃喝起来。
乌云就顶着那团绒毛去找石婆婆,喵呜喵呜地撒娇。
石婆婆帮它弄掉绒毛,把它抱起来放在膝盖上。
许叶剥完蒜便进了厨房,将蒜切成碎末,然后将小米椒也切碎,另外放在一个小碗里。
锅中烧油,待蒜末爆香后,便将从镇上买来的白菜铺在锅底,上头再放上泡软了的粉丝和洗干净的花甲,最后,再倒入适量的酱油和酒,倒入快要没过食材的水,便可以开始煮了。
许叶细心调节着火力的大小,待锅中的水煮开后,便将火力调小,继续煮到锅中的花甲都张开了口,才将火灭了。
拿出四个大汤碗,一人盛了一碗花甲粉丝,然后,两碗撒上葱花,两碗撒上小米椒。
有葱花的是景时玖和景泽安的,有小米椒的则是石婆婆和许叶的。
这碗奇的吃食引起了所有人的兴,景泽安吃了一小口之后,就大口朵颐起来,石婆婆也是如此,嗦花甲嗦得格外起劲。
许叶笑眯眯地看着,满足地喝了一口汤,没注意到景时玖看她时若有所思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