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的记录宛如一份调查报告,只是通篇满纸都是一个名字。
秦方律浅浅地把这个名字圈出来,在旁边画了一朵简画云彩。
电脑亮着,上面赫然是几篇科学论文,中文英文都有。
每一篇都被做上了详细的批注,几段话被荧光高亮标出来。
“被对方吸引时,身体会释放出正肾上腺素,它会引起心跳加……”
“爱情会引生理变化。”
“综上,互相产生好感的两人心率会逐渐同步……”
桌上摆着最后一份线索,是一张画纸。
是今晚他出去的那张图的铅草稿,长少年全身被绳子捆|绑,跪在殿前。身形肖似他那天在枫溪谷看到的白衣少女。
然而与在微博上的版本不同的是,草稿上的少年没有被黑绸缎蒙住双眼,取而代之的,稿纸上画着一双睁开的、湿润的眼睛。
阮存云的眼睛。
秦方律画下这幅草稿之后,才惊觉自己把下属的脸移花接木到了偶然看到的陌生身影上,组成了他私人幻想的一部分。
他无法解释其中的原因,画画的手似乎不属于他自己,自动落下了阮存云那副清冷灵动的眉眼。
冒犯、不尊重、不道德,这是秦方律对自己此番行为的评价。
所以秦方律为画中人的双眼蒙上了一层布,没人能辨认出他的脸,秦方律便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没有产生什么非分之想。
然而此时,结合其它线索,所有蛛丝马迹都指向唯一一种可能性——
他对三次元的活人产生了好感,那个人是阮存云。
秦方律在这个认知边缘摇摇欲坠,二十六年的纸性恋生涯让他对此结论仍持怀疑态度。
只是理论研究还不够,他打算做一场对比实验。
秦方律从柜子深处翻出了好多年前程开送给他的大杂烩光碟,打开投影躺上床,在床头放了一包湿纸巾,这是实验环境准备。
平静地按下播放键,穿着制服的少女被雨淋湿,到一个帅大叔家里躲雨,两人叽里呱啦地讲日语,莫名其妙地就滚上了床,秦方律不仅没反应,甚至还有点想笑,于是换了一张碟。
这次是两个欧美男生,金碧眼,肌肉流畅,声音高亢,秦方律内心毫无波动。
不知道怎么回事,客厅外的三只猫跟着叫了起来,秦方律翻身下床给猫加了一次粮,回来又换了一张碟。
这张颇有些花样,黑少年被捆在一张椅子上,墙上满目琳琅的各种器具,几个身着皮衣的人拿下来往男生身上轮流伺候。秦方律看得直皱眉,这安全吗?这干净吗?这演得太过了吧?这里的操作不规范,力度没控制好。
换完了一叠碟片,床头的纸巾一张没动,甚至觉得有点困。
秦方律叹了口气,把光碟扔回柜子里,心中无限怜悯程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