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秒,他神色就恢复正常,“你想起来了?”
叶缇还想说什么,但刚才的声已经耗尽她全部力气,喉口有种铁锈般的血腥味,她只好点点头,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眼前的男人。
不知是这个梦太长还是时间过去太久,她竟觉得男人好像苍老了许多。
这个苍老不是指外表,而是内里的一种沉淀,仿佛经历过巨大突变。
叶缇静静看了男人许久,而后费力抬手指了指墙壁上挂的时钟,好像在询问什么。
若是换个人在这里,或许会说几点几分,而现在在这里的人是陈既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叶缇。
“三月十号。”陈既清把叶缇抬起来的手重放进被子里,“今天是三月十号,过去了十天。”
叶缇眨了眨眼,没吭声,好像在感慨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过了一会,她又伸出刚放进被子里的手,在陈既清手心写了个你。
病房里很安静,外面的阳光照在病床上,女人长披散,静静躺在床上,有种异样的虚弱美。
她的眼睛黑亮又干净,瞳孔里映出陈既清的身影。
一个字,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陈既清就能知道叶缇想表达什么。
他们就是这么默契,这么契合。
陈既清笑了一下,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语气轻松,“我很好,一日三餐,每天睡眠八小时。”
“我也有在好好生活。”
短短两句话,十天日子简单带过。
叶缇会信吗?不会。
陈既清了解她,她又何尝不是。
她知道。
如果她死了,他也不会独活。
她第一次这么讨厌陈既清的温柔体贴,要是他自私一点就好了。
如果他再坏那么一点点,再差劲那么一点点,她也许就不会这么离不开他了。
叶缇闭了闭眼睛,把眼泪憋回去,把酸涩感忍回去。
她又把眼睛闭上了,就像那十天的样子,只是这一次,她主动拉住陈既清的手放在自己身边。
然后她挪了挪身体,狭小的病床空出一半地方。
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态度是强硬的。
陈既清没犹豫太久,脱了鞋和外套,小心翼翼躺上去,他怕碰到叶缇的伤口,忍住不抱她。
奈何叶缇自己靠了过来,像那些亲密的日日夜夜,毫无缝隙相贴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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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缇留院观察了几天,确定没事后办了出院手续,她出院那天周钰白和陈京姝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