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哪家的小姐?我似乎从未见过你。”
苏芮放下茶杯,温和地笑了笑,“我只是个普通人罢了,请问太太,布朗劳先生在吗?奥利弗离开你们,这其中有好些事情我想当面跟他解释清楚。如果他在的话,还望太太替我引荐。”
“你们来得太不巧了,先生去访友了,说是要礼拜五才回来。”
“礼拜五吗?”苏芮蹙起眉头,她担心自己等不到那一天。
“我现在让人去给他送信,也许能让他前提返家。”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为了等布朗劳先生,苏芮只得多等一段时间。她和奥利弗在贝德温太太的招呼下,在布朗劳家用了午餐,一直等到晚餐用完,外面才传来马车的声音。
仆人开门,迎进来以为年迈的老绅士,一袭墨绿色丝绒外套,戴着金边眼镜,头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端方可敬,正是布朗劳先生。
“先生,你一定不知道谁回来了。”女管家贝德温太太惊喜地把他迎进客厅。
苏芮和奥利弗起身打招呼,老绅士对奥利弗“擅自逃离”的事情并未表露出愤怒,耐心地听完苏芮将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
“所以,这件事全然不怪奥利弗,他才是受害者。如今将所有事情解释清楚,还希望先生能够原谅他。”
“我也要为我之前曾怀疑过他感到抱歉。”克朗劳先生起身,朝两人鞠了一躬,奥利弗连忙扶起他,两眼已是盈满泪水,不停诉说着歉意。
看到如今的场面,苏芮总算放心。
克朗劳先生是位真正的绅士,贝德温太太更是一位温暖善良的大好人。奥利弗日后继续跟他们在一起,不说有大作为,也一定会幸福美满。
她起身朝两人行了屈膝礼,随后说道:“我留在这里主要是想为了将奥利弗离开一事亲自解释给您听,如今已经传达清楚,我也该告辞了。”
“南希,你要走?”
“是啊,天色已晚,南希小姐这是要去哪儿?你在伦敦还有别的去处吗?”贝德温太太跟着道。
“实不相瞒,我的确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但是继续留下来,可能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麻烦?”
苏芮叹了口气:“是的,实不相瞒,今天在路上,偶然间看到一份报纸,现我现在已经成了杀人凶手。”
“可当时是赛克斯快要杀了你,你如果不自救,死的那个人就会是你啊!”奥利弗扑到苏芮怀中大哭,贝德温太太也在旁边抹眼泪。
苏芮可不喜欢这生离死别般的气氛,抹干奥利弗的眼泪,笑着道:“奥利弗,你还小,这些事情三两句是解释不清楚的。”
更何况如今这世道,没有人会在意事情的真相是什么,绞刑架上只需要一个替死鬼来平息舆论。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准备离开伦敦了,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生活。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们还能再见面。”
“真的吗?”
“当然,我以后都不会骗你。”
苏芮把他推开,在他金灿灿的头上摸了摸。抬眼看向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她之所以在克朗劳家留到深夜,表面上是为了交代拐走奥利弗的前因后果,但这完全可以用书信表达,所以她真正的目的是趁夜色出,隐匿行迹,不被警察现而已。格格党
“好了,我该走了。”苏芮隐去所有不舍的情绪,拿起搭在沙上的披肩,将自己的脸裹在里面。
克朗劳先生向她行了个礼,双手递来一个包裹。
原来他早在苏芮诉说离意之时,就悄悄吩咐了佣人去准备了这些。
“对于南希小姐的遭遇,我深感同情,却无力相助。还请你留下这些,以备不时之需。”
苏芮此刻身无分文,自然也不同他客气。道了谢之后,背上包裹便钻进夜色之中。
“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即便曾经犯过错,却是被这世道所迫,上苍保佑,希望她以后万事顺遂。”
“一定会的!”奥利弗跟在贝德温太太后面,坚定道。
伦敦的冬天还没过去,气温低得吓人。晚上不比白天,还有太阳的温度。刚从温暖如春的舒适客厅一头扎进寒夜当中,苏芮就打了个激灵。
天太冷了,呼出来的气都快要结冰。还好包裹里有一件可以御寒的外套,她赶紧穿上,又把余下的钱财和食物,分别装进大口袋里,衣服一裹,便朝着计划好的路线,小跑而去。
然而就在她离开这条街的那一刻,两个警察突然从暗中钻了出来,一左一右将她的胳膊挟持住。
第154章
“先生们,我想问问你们抓我的理由!”苏芮把两根缝衣针分别藏在指缝里,不动声色问道。
“你对自己犯下的罪过难道没有一点悔改之心吗?杀人,逃跑,偷盗,不论哪个罪名,都足够让你在绞刑架上吊死好几遍。”警察说着,一把拉下苏芮包在头上的披肩,她惊恐如林间小鹿般的表情暴露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警察们盯着她打量,总觉得她和画像上的人有些不一样。
“这是一个误会,先生,我想当时报案的人应该清楚看到了我浑身是伤,还在病中,根本就是奄奄一息,别说是开枪,我连拿起枪的力气都没有,而这些伤病全都是赛克斯先生一手造成,他一直折磨我,逼迫我做不想做的事情,我趁他睡着逃了出来,没想到他穷追不舍,还要杀了我,结果因为走火,他死了……。所以我并没有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