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后,一家名为“桃花笑”的胭脂店在东市开业了,沈清浔坐在胭脂店对面的茶楼,静静看着陈家夫妇俩在那忙里忙外。
霜儿有些替她小姐委屈,这店真正东家明明在眼前,可不能露面,如此出风头的事也只能隔街观望。
“怎么?坐不住了?”沈清浔笑着看着她:“罢了,你去凑个热闹,反正他们也没见过你,你趁此机会去看看他们怎么说的,回来告诉我。”
霜儿嘿嘿一笑,扔下她便往楼下走。
桃花笑这个名字是取自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沈清浔当选定这个名字,霜儿虽是不懂,但也是说着极为有趣。
牌匾之下,两边长桌各放着各色自制膏霜,陈大娘站在门前大声吆喝着让围观的人试用。
有些原本在沈清浔那买过的人看到这有玉容散等都很好奇:“怎么你这有玉容散?上次我还是在一个小姐那买的。”
“那就对了,那位小姐便是在我这拿的货代卖,不信您尽管试试,保证货真价实。”
陈大娘笑着将玉容散打开来:“我们这不仅有玉容散,还有让肌肤光洁如初的雪脂兰,柔嫩似水的凝露霜,这些都是宫廷秘方,保证你们用过几日便知道其中的好处。”
“哼,你说是宫廷秘方便是了?你可有什么证据。”有人不相信地问。
一旁做生意的老街坊笑着插了一嘴:“她是侯府千金的奶娘,这秘方肯定是从那里面带来的呗。”
陈大娘也不否认,只是眯眯笑地看了一眼老街坊,以示谢意。
“原来真是,那我倒要试一试。”
这一说,便也似开水的闸栏,跟风购买的人越来越多,店内的小二往返于柜台间,让陈大叔收钱收得手软。
霜儿随着人流走了进去,虽说品类不多,沈清浔东拼西凑的不过七八个种类,但也足足她大费周章。
有些药材较为珍贵,一般药店也没有,这还多亏了李御医告诉她到哪里去买,这光买药材就花了不少的银子。
“本店今日开业,所有品类都有折扣,各位不要着急,慢慢选,慢慢看,一定要找到适合于自己的东西。”
陈大娘见陈大叔被忙得直冒汗,连忙一边摇着小扇替那些夫人小姐们扇风,一边说着:“各位小姐、夫人们不要急,我们的货都备得齐整,有什么需要跟小二说便是,可别自己挤坏身子了。”说着便又让小二去送些冰饮。
实在是转不过身,霜儿只能硬挤了出去,回到茶楼。
“小姐,人太多了,我都没看够。”霜儿擦了把汗:“那陈大娘可是会来事,嘴甜心细,看着倒会做生意。”
“你这小丫头还会看别人会不会做生意了?”沈清浔沏了杯菊花水给她,揶揄地笑着。
“我听着都想买,你说这是不是会做生意?”霜儿喝了口水,用手不停地扇着风:“幸好备得都足,我还想着你材料买多了呢。”
她望向对面,在人群里,有好几个曾在她这买过霜膏的妇人、小姐也来到这。
“云英和流云说是要来,怎么还不见他们?”她说着又往下看了看,一时也找不到他们身影。
“小姐,你看那……”霜儿站起身来:“他们正在那边看热闹呢。”
果然,只见易云英和穆流云站在不远处东张西望,像是在等着什么,不多时,一群夫人、小姐迎了上来,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便往桃花笑这边走去。
“原来他们是在给您带客呢。”霜儿冲着他们招着手。
二人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只对着沈清浔拱手而笑:“沈老板今日开张大吉,倒是在这里躲清闲了。”
“还不是得在这大备酒水等着你们呢。”她笑着招呼二人坐下:“刚才我都看见了,谢谢你们。”
穆流云趴在桌上,抬头双目直盯着她笑道:“那是杜校尉手下家眷,太医院的还没来,我估摸着人太多,让他们晚些过来,嗯,还有侯爷夫人的朋友,应该也快到了。”
“你可真会说,好像都是你请的一样。”易云英说着朝他就是一拳。
“哎呀!你看看,杜校尉在时就一副娇滴滴的样子,这不在身边便原形毕露了。”穆流云龇牙咧嘴地揉着手臂。
“真是活宝。”沈清浔边说着边倒着茶水:“可真要谢谢你们,倒是费心思帮我招揽人过来。”
“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穆流云拍着胸脯:“清浔,以后要有什么要我做的,只管招呼,在下立马照做。”
“哟,现在倒是拍起清浔的马屁来了。”易云英笑着接过茶水:“我刚走过来,怕是这条街的人都往这走呢。”
几人说笑正是热闹时,沈清浔却眼角撇到秦鸣和走向了她这边。
“二小姐,”他笑着看着她:“没想到今日又遇到你。”
说着他朝易云英和穆流去点头示意。
“秦公子怎么也在这。”沈清浔皱起眉头,眼睛低了下去。
“刚刚我在楼下看到二小姐了,看着您一直盯着对面这个桃花笑,想必也想去凑个热闹吧?”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白色小瓶:“秦某唐突,自想着人太多,二小姐是不想去挤,便自作主张地买了这个雪脂兰,送与小姐。”
“这……”沈清浔有些无语,这是买自家的东西送自己,这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易云英和穆流云看着是笑个不停,让秦鸣和有些不知所措:“难道二小姐是嫌弃?”
“不是……”沈清浔伸手接了过来,啼笑皆非地望了他一眼:“那便谢谢秦公子了。”
秦鸣和见她接下,笑道:“我不知道二小姐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似乎不高兴,可秦某并无恶意,只是想着沈老爷如此相帮,我只不过是投桃报李,以谢沈家之恩罢了,二小姐不要多心。”
说着一拘身,起身便离开。
易云英见他走了,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憎恶的样子?我看除了有些迂腐,礼倒是不缺。”
穆流云眉头一紧,哼了一声:“我看清浔做得好,这人我也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