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气氛愈加浓烈,忽地,沈如眉指向沈絮晚:“三妹你说,那天你看到什么?”
怎么还会有沈絮晚的事?沈思源目光触及她,本是一脸懵的沈絮晚吓了一跳。
见父亲那冷酷的眼神,她不由得支支吾吾起来:“我……我那日正巧看到二姐拿着银针……在小人身上扎,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就和大姐说了……”
沈清浔笑了:“你倒是会传话,你可看清楚了?”
她点了点,随即又摇了摇头:“这小人,好像不一样……”
沈思源眉头都要拧成一团,怒不可遏地吼着:“什么一样不一样,怎么说个话都说不清楚?”
“父亲,我想,三妹可能在说这个。”沈清浔起身将那铜人拿了出来。
这铜人只要稍有经验的人一眼便可看出这是针灸所用,沈思源自是认得:“晚儿,你说!你看到的是不是这个?”
“是。。。。。。”她畏畏缩缩的眼神望向沈如眉,沈如眉此时已目瞪口呆。
“胡闹!”沈思源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赵若兰母女痛骂。
“你们是吃饱了撑着,一天到晚想着有人害你们是不是?你这当主母的整日里不知道做些什么,竟让府里出现厌胜之术,这现在弄到自己身上来,我懒得管了,你们自己去处理!”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桑姨娘见状,一个眼神递向沈絮晚,二人也跟着出了门。
“母亲,女儿不知是何人想要加害您,我也相信不是大姐所为,不如报官,让官老爷查清真相,以洗脱大姐和女儿的冤情。”沈清浔转而深深一伏,面露诚恳。
赵若兰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但又不能不安抚着她,只能起身将她扶起:“浔儿,此事要是惊动官府大可不必,一则怕被传出沈家门庭败坏。”
她顿了顿:“二来,你们三姐妹怕是以后名声会不好;三嘛,就算是被人陷害,闹得家无宁日大家也没好日子过,我看算了吧。”
她拍着沈清浔的手,一脸有求于她的样子:“我知道今日你是受委屈了,就当给母亲个面子,就此作罢吧。”
沈清浔只能哭哭啼啼地点了点头:“只要母亲安然无恙便是,我不怕受委屈。”
“真是个好孩子。”说着赵若兰又安慰了几句,带着一脸怒意的沈如眉走出了院子。
院里已是鸦雀无声,霜儿连忙将沈清浔扶了起来。
吴婆子赶紧端了一盆水送了进来,二人待她重新梳洗完才作罢。
“小姐,这小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霜儿见吴婆子出门时将门带上,这才忍不住问了一声。
沈清浔眼中含着一缕笑意:“这小人就是我做的。”
“什么?”霜儿着实吃了一惊:“为什么要这么做?”
“确切地说,有一半是沈如眉做的,一半是我做的。”她望着窗外被风摇晃不止的树枝,嘴角上扬,轻轻说道:“只怪他们心太急了。”
她将霜儿拉到床边坐了下来,这才缓缓的说明缘由。
原来那日沈絮晚撞见她正在练习针灸,就留了一个心眼,直到有一天她从军营回来,吴婆子告诉她,沈如眉曾来过院里找过她,还等了一小会,她才觉得有些不对,按理是不会等这么久的。
她从床底找到这个小人,自是知道她是有意要害她,便通过锦绣绣坊的胡掌柜,找了一块蜀锦布条。
虽说这蜀锦难寻,一般要整批的是要花些时日订购,可对胡掌柜来说,要找个大致差不多的边角料倒也不难,于是她将布条缝入进去,放回原地,只等愿者上钩了。
“好险,你就不怕被人识破?”霜儿轻叹了一声。
“这么乱,有谁会认真去看只指甲大的东西?更何况也是十分相似,不是行家,还真分不清。”沈清浔也重重叹了口气。
“可小姐,你为什么不干脆把那些脏东西扔了?这样他们就算来找,也找不出什么来呀?”霜儿不解。
她笑了,轻轻揉按着额心,摇摇头道:“我的傻霜儿,防得了一时,可防不了一世,这次他们找不到,难免不会有第二次。”
“哼!”她不屑地扁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估摸着,他们现在都在唱大戏呢。”
桑姨娘院里现在真的在唱戏。
“啪!”一声脆响,沈如眉朝沈絮晚脸上重重甩过去一个耳光。
“大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一旁的桑姨娘惊呆了,她们没想到刚回到院里,沈如眉便径直追了过来,毫不犹豫地给了沈絮晚一巴掌。
沈絮晚当即便被打得眼冒金星,直捂着脸喊道:“你打我做什么?”
“哼!打你做什么?”沈如眉一改往日对她的和善,怒意不减地说道:“你这个废物,连个东西都看不清,还问我?”
“不错,我是没看清,没看清那是什么,”沈絮晚直瞪着她:“但那布人是你放的吧?怎么?偷鸡不成蚀把米,你倒有脸来打我。”
她尖锐的回答让沈如眉格外难堪,也使得她气急败坏:“就算是我放的又如何?你这个蠢货,为何当时不说就是那布人?如今倒使得我功亏一篑。”
桑姨娘她一边心疼地揉着女儿的脸,一边冷冷一笑:“大小姐可是好大的脾气,难不成,让我晚儿和您站在一边,帮着你害同是沈家的小姐?”
“你大胆,我可是大小姐!”沈如眉没想到她敢如此胆大,在她眼里,不管是白姨娘还是桑姨娘,不过是这府里高一等的下人,这儿哪轮到一个下人说府中的嫡女的。
可桑姨娘哪管那么多,她继续说着:“我晚儿可是个老实人,看不得有人使下三滥,纵使她看错了,也是希望你能告诉夫人,断个明白。而不是像某些人,使着拙劣的把戏,栽赃陷害!”
沈如眉哪时招架得住,这桑姨娘向来说话刻薄,当她面打她女儿,那哪里忍得?
见着沈如眉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她只轻蔑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看大小姐也不要到这儿耍什么威风了,有这闲心,还是好好地去和夫人交待交待你都做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