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正当沈清浔昏昏欲睡之时,张若兰派人告知她,晚上与她父亲一起吃饭。
沈清浔冷冷一笑,这个父亲自从她受伤以来,可从未露过面。
听说不是夜不归宿便是去桑姨娘那了,怎么忽然想起叫她一起?
心里自是狐疑。
“小姐,是时候要去了。”霜儿催促着。
进入沈府正堂,沈府晚辈们都早早等着了,几人相对无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随后不久,沈府老爷沈思源和张若兰搀着沈老太太进来,直到他们坐下,众人才相继落座。
沈思源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这些日子我忙于生意,你们的功课可曾耽误?”
“父亲,这些日子我和大姐、小妹都去了学堂,不敢落下功课,前几日夫子还说我有长进呢。”沈应风抢着回答。
沈清浔一时无言,倒是忘了学堂之事。她抬眼望向沈思源,沈思源正也望着她。
虽是不愿,但她也站了起来行礼道:“女儿不该,这些日子没有去学堂,请父亲责罚。”
沈思源哼了一声,脸上露出怒意:“学堂点卯都不去,你倒忘乎所以了。”
沈如眉眼角一扬,嘴角露出不易察觉地笑来。
“也不知道你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浔儿不是受伤才好吗?哪里经得起这么早早地就去学堂的,你怕是想要加重她的病情。”
老太太见她有些尴尬,出言相劝。
沈思源脸色微微放缓,赵若兰说道:“母亲,浔儿伤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也不能再由着她了。”
“什么话,女子无才便是德,更何况,”老太太顿了顿,咳了几声:“浔儿是个有心人,前些天伤才刚刚好点,听到我身子不适,还用血写佛经,如此孝心怎生了得?
“可你们呢?一个三天两头在我屋里蹿一下走个过场,一个是没了踪影,没一个有良心的。”
沈思源和赵若兰见老太太当着众子女面这么责备,脸上也无了光彩。
沈清浔心里一笑,看样子佛经起到作用了。
“祖母,难道我也是没良心吗?”沈如眉见他们二人脸露难堪,连忙上前,摇着沈老太太便是撒娇。
沈老太太哪里受得了她这样撒娇,连声笑着拍着她的手背:“好,我知道你孝顺,我看,就因为生了个你出来,才算得上他们唯一做的有功德的事。”
此时气氛才算是好了些。
沈思源连忙低头说道:“母亲责怪的是,儿子这阵子忙于生意,忘了应尽孝道,实属该死。”
沈老太太摆了摆手:“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你们还是别总想着这些晚辈哪哪做不好,且先想想自己哪里可做到位了。”
沈思源点头连连称是,沈清浔松了口气,这事算是过去了。
这顿饭吃得众人心惊胆战,连根针掉下去都听得到。
吃完饭,丫头们奉上了茶,各人才松弛下来。
赵若兰笑着看向老太太:“母亲可知道他们几个前两天去游春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