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哼了一声,轻轻将沈清浔的左袖挽起,只见手腕里着的丝巾上血丝犹见。
“跟个傻子一样。”她说着心疼地吹着手腕上的伤口,换药、换丝巾一气呵成。
“不知道你现在怎么的,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是过去那没心没肺的,像变了个人。”
“好像你便不是没心没肺一样。”她说着望了她一样:“或许,我被人附身了呢?”
“呀!别乱说。”霜儿气鼓鼓地将手轻拍在裹好伤口的丝巾上。
“我现在连请神婆的钱都掏不出了!”
沈清浔不由扑哧笑出声来,望着霜儿捧盆出去倒水,倒让她想起对这院里的事该理一理了。
沈府里每个少爷小姐自幼都有一个贴身侍婢,就像霜儿和秋燕这样的便是服侍日常最为亲密的丫头。
而每个院子又有一个粗使丫头和一个婆子专做些杂事,例如扫院除尘、洗衣做饭等等。
听竹院里那个粗使丫头贵香和张婆子是从她六岁与白姨娘分开单住后,便被指派过来的,以前是不曾怎么留意过他们。
可到底是主母赵若兰指派来的人,现在难保总是让人不安心。
春日的暖煦照得人懒懒的,沈清浔半坐在躺椅上,椅背上垫得高高的,软软的,甚是舒服。
院角贵香正清扫着地面,而张婆子则在小厨房里忙着些什么。
不多时,二人随着霜儿来到跟前。
沈清浔接过霜儿递来的那碗鸡汤浅尝了一口,闭眼又稍作休息了下。
耳边传来些悉悉声,贵香按捺不住性子,站不住了。
又是一会,贵香忍不住挪了挪脚。
透过半眯的眼睛,张婆子正不时地眼角撇向站立一旁的霜儿。
又是一会儿,张婆子倒是忍不住了:“那个,二小姐,您有什么事么?”
“二小姐?”张婆子嘶哑着嗓子轻声唤了声。
见沈清浔依旧不动,侧过身说道:“霜儿姑娘,你看二小姐是不是睡着了?”
霜儿不解地望着沈清浔,她也不知道她这位二小姐要干嘛。
“小姐,初春风还是凉着的,要不去房间睡?”
霜儿试探地问着。
“不用,”沈清浔揉了揉眼,缓缓睁开,笑道:“你看我,这才起来多久就瞌睡了,到底是精神不济。”
张婆子摆出一脸笑:“二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身子是虚了些。”
“可不是,”沈清浔接话说道:“这些日子可辛苦了你给我煮的鸡汤呢。”
“瞧二小姐说的,这不是应该的吗?”
张婆子笑着说道:“我这手艺虽比不得夫人院里的,但只要您爱吃,老婆子多累都行。”
“那是。”沈清浔说道:“霜儿,去我小屉里拿些铜钱赏给张婆子。”
“哪里还有铜钱呢,每月月例不过二两银子,前阵子我都拿了几两银子给她补给,早早就没了。”
霜儿搞不得沈清浔为什么这么说,她不是早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