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帝辛眼中四周的光影有迅崩塌的趋势。
唯一的光芒处,帝乙沉沉唤了声,“子受,你已忘记君父了吗?”
因为这句话,崩塌停滞了。
帝辛的情绪来得很慢,但他确定自己是在诧异。
他走到帝乙跟前,看了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然后越过帝乙走向前,坐到高殿的王座上。
方才回眸道,
“君父请讲。”
他已是王,就算君父重来,也是他的臣子。
帝乙看着帝辛,拿出一块巴掌大的轻薄之物,脸色从恼火转变为忧虑,忧虑中又带点得意。
“刚直易折,你这般像先君武乙,恐怕会到不可挽回之境地……幸好,为父给你找了个靠山。若能促成此事——”
………
帝辛猛然惊醒,手臂挥落几案上的竹简,散落了一地。
铜灯耀映着明亮温暖的光,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他弯腰捡起一卷散落的竹简,眼角余光却看到一块巴掌大的轻薄之物。
暗黄色,似绢非绢,好像是树皮般,但比树皮要平整单薄。上面有奇异的符文,类似于是巫使用的巫文图案。
“地祇后土……这就是父王说的冥币?”
手指缓缓收紧,帝辛眼中精光闪烁。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对他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
跟熬夜处理公务的帝辛不同,作为帝辛的宠臣,费仲却是早早搂着夫人睡了。
迷迷糊糊听到三更敲响,才幻想着搭上了后宫最受宠的苏娘娘,他以后要如何飞黄腾达的美梦场景却多了个阴森森看着他的祖宗。
精瘦的老头抓着近年来有些福的费仲摇晃,“孙贼!你害得老夫好苦啊!”
费仲,“???”
一番挣扎后,费仲总算认出了这老者的身份。犹犹豫豫地喊,“祖父?”
“能认出老夫,还算你有点良心!”
老头子松开费仲,看他还是一副不顺眼的样子。
费仲有点委屈,因为辈分隔得远,他也不是很怵这位老祖。有些不满的说道,
“孙儿这些年也算是光宗耀祖,哪一年的祭祖不是精心准备,祖父为何这般待我?”
他不说还好,一说把老爷子气炸了。
“你还说!就是因为你小子每年供奉了太多的人牲,判官给老夫多记了几百年的罪孽!”
费仲震惊,“这怎么会!”
“怎么不会!”
老者气到跳脚,
“老夫比你爷娘还好一些,这次能借鬼门开上来……孙贼,你听好了!要是你这次烧的冥币不够,老夫,老夫……你就不是老夫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