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挂,可手却没能按下去,仿佛被人点了穴一般,季觎的声音又顺着电流传来。
“不接你电话是因为正在开会。”他解释。
大约是许久都没有听到这个声音,向西南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一时间觉得自己又蠢又笨。
“你怎么知道不要去。”向西南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算是我公司的竞争对手,当然要对竞争对手保持时刻了解他的动态。”季觎回答。
“你知不知道我真怕……”
向西南将车窗打开,风一下子灌进来冲散了他所有情绪,情绪散落在空中无处安放。
他说季觎我后悔了。
那头的人依然耐心温和,“你在哪?”
向西南望望四周茫然道,“我不知道。”
他又扭头对秘书说,“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最后季觎在附近快餐店接的向西南,秘书直接开车去现场。这两人没见面省去了很多麻烦,但他下车交代秘书时,秘书那个眼神已经让他明白他和季觎不管有没有关系是藏不住了。
季先生第一次见到小少爷是这样的可怜。
向西南垂着眼手里捧着已经凉掉的牛奶,季觎又为他换了一杯的,向西南还是捧着那杯凉的不放手。
他说不出口,他不知道现在要怎么面对季觎。
刚刚脑内混沌能说出来我后悔这几个字,但他现在说不出口。他一下车,外头的凉风便把他吹得明明白白。
季觎来的消息让他第一时间以为季觎知道了什么,再一想季律那傻子的作态,保不准作出什么幺蛾子。他甚至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是不是季觎早早就与晏闽接触过,要是接触的时候季律出现怎么办?到时候的变故可能就不止现在这么紧迫,只会更糟糕。
他语气软,说出来地话却又硬又倔,“你让我不去我就不去吗?”
季觎忍住了笑意,问向西南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西南,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
向西南不知道但还是嘴硬。
“我知道,我还能唱Rap。”
季觎从座椅上起来,一米八几的个子直接半蹲在向西南身边,向西南低头看他,季觎伸手摸了摸向西南的脸。
“小少爷,我已经不年轻了,和你们这种年轻孩子不一样,感情上经不起你再这么耗下去。”
向西南一愣,季觎将他的手包裹住,牵着他放在他的眼角,弯眸说:“你看,已经长了这么多皱纹,上了三十的男人老的很快的。”
而你已经和我隔着一堵透明的墙,隔了快要两年。
“对不起。”向西南缩回指尖,他不敢去碰,甚至不敢去再让他牵着他的手。温暖固然让他贪恋,甚至让他觉得哪怕是现在这么紧张的形势,他即将要去与晏闽对峙,去救生死未知的孩子。去整个人承担这件事一切道德上的指责,哪怕从法律上无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