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大脑一片混乱,说什么根本不过脑子。只是觉得如果今天不说,那么过了这个村就真的没这个店。
两个人,一个靠在墙边一个站在窗边。过了很久付朝才道:“西南,我今天就当没听过这些话。”
他后退几步扭头就走,向西南顺着墙慢慢蹲下去,腿蹲麻了他又坐到台阶上。
他用手背擦了擦嘴唇,唇彩全都抹到手背,露出略显苍白的唇。楼梯间合住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他也没在意,直到脚步声走到他面前停下,安静许久。
阳光落到那个人身上,影子落在光洁的地面。他的目光顺着那个人的鞋慢慢往上走,熨烫平整的西装裤,自然垂落在腿侧的双手,修剪整齐的指甲,手腕消不去的疤痕。
他终于明白小说中的泪目是什么感觉,眼泪盛满眼眶却留不下来,有再多的委屈和眼泪都哭不出来,眼眶仿佛无底洞一般将所有的纠结痛苦包裹住。
盛放太多是会失控的。
付朝其实没走多远,抽根烟冷静后又回来找向西南。他站在面前,透过门缝能看见穿着西装男人弯腰用手去擦向西南的眼泪,向西南越哭越凶,男人叹了口气将他抱住。向西南的脸贴在男人腰间,整个人都埋在他的怀抱里,这是极其依赖的姿势。男人一边揉着他的脑袋一边说怎么出道还像小孩子,工作强度太大受不了了吗?
“太丢脸了。”向西南边哭边说,“太丢脸了。”
哭成这样太丢脸了!
虽然这个时候笑不太好,可季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他余光扫到门口,勾唇冲付朝笑。
第三十二章
那是极其轻蔑的笑,放在这张任谁看了都会说温柔的脸上显得格格不入。季觎一只手扣住向西南的脑袋,身体稍微偏了下完全将人挡住,就算向西南突然抬头也不会立刻看到付朝。
他的另一只手撩起上衣一角,而后向后腰摸去。
付朝的瞳孔缩了下,季觎笑容更甚。
如果不是他渐渐抬高手臂与肩齐平,如果手中握着的不是枪,如果食指没有扣动扳机。
季觎张了张嘴,四指忽然松开,食指挂着扳机枪口受地心引力翻转向下。
刹那间,付朝的后背出了一身汗,他看懂了季觎的口型。
“放轻松。”
枪是有子弹的,但没有上膛。
向西南再抬头的时候已经哭得差不多了,脸上的妆花到一个程度几乎没法见人。季觎站在他面前从兜里掏出湿纸巾给他,向西南捏着纸巾问他怎么连这种东西都带。
季觎指尖碰了下向西南的眼角:“觉得你可能会哭。”
男人的指尖太凉,向西南别过头说别碰我。
季觎不逗他,将手机屏对准向西南好让他对着镜面擦脸。向西南擦完后将湿纸巾攥在手里,他伸手跟他要湿纸巾,向西南沉默片刻将纸巾放到季觎手里。纸巾已经沾上青年手心的温度,季觎说:“快回去吧。”
其实向西南有很多问题想问季觎,他看到季觎手腕上的伤口,自己的手腕都会感到疼痛。揭露一个人不愿意暴露在其他人面前的事情其实是很残忍的,向西南不愿做这样的人,如果对方想要告诉他,那么他乐意当那个倾听者。
他说:“你怎么在这?”
季觎弯眸说:“感应到你了。”
“瞎扯。”向西南露出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季觎看了下时间说:“你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快回去吧。”
向西南走到门口,一只手已经握住门把手又松开,他犹豫再三还是说:“季觎,如果你有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我会帮你保密。”
季觎点头,“好。”
重回到包厢,付家长辈与向桓交谈甚欢,丝毫没有察觉他到底离席多久。只是付朝的表情不太自然,与他那个笑吟吟的姐姐坐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付朝突然抬头对上向西南的眼,用一种戒备且奇怪的眼神看他。向西南一时间没法理解,转念想自己刚刚和人家吵架,大约他在生气,一会出门道个歉好了。
结果他没等到道歉的机会,结束后付朝便先开车离开。向西南眼瞧着付窕整个人都快要黏在向桓身上,向桓虽没表现出来但凭借亲兄弟的直觉,他估摸着向桓多年的忍耐估计一朝要完。本着拯救人民群众于水火之中的正义,向西南把向桓拉到自己身后说:“付小姐,向桓要回公司处理急务,等他什么时候有时间一定好好陪你。”
向桓自己开车来的,饭桌上又喝了不少酒,向西南开车将他送到就近的酒店。
“我现在要赶飞机,你自己在酒店凑活一晚,想回家就叫个代驾。”向西南说。
向桓虽然醉,但脑子清醒的很,“我还以为你说今天走只是说说。”
“我要是今天不回,明天的杂志约拍开天窗怎么办?”向西南无奈,“我看你还是别叫代驾,好好休息。”
其实当艺人没什么不好,至少改变了向西南没事就放人鸽子的坏毛病。要是以前,估计他就直接跟着季觎走人,哪里还会继续回到饭桌上当个尽职尽责的好大哥。
转眼间向桓都要订婚,时间过得有些太快。
向西南回来就背了个背包,不知道粉丝怎么得知的消息,他刚下的士便有许多粉丝围了过来。他是私人行程身边根本不可能跟人,更别说提前联系保安。粉丝围住他寸步难行,附近巡逻的保安很快赶来,保安拨开人群来到向西南面前冲他喊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