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南想了想说:“司昂,有些事情不是别人代替你就可以解决,现在我帮你以后谁来帮你?”
“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司昂没回他。
向西南走到窗边,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在哪。醒来后就一直在这间房内,碰上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比起那些被关在房间中虐待的绑架,这样的温室更让他感到害怕。温和的季觎,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保镖,惊艳的邹子崖。
他莫名打了个寒颤,他握着手机说:“司昂,我明天一定来。”
“嗯。”司昂说。
向西南回到房间休息,睡得太早,凌晨被渴醒下楼一口气喝了一大杯冰水后就再也没睡着。能叫向西南失眠的机会很少,通常都是游戏开服或者是抢限量的时候激动失眠。其实他和司昂谁比谁都没好到哪里去。
从他这个房间能看见花园,花园最中心的地方居然坐着一个人。乌云掩盖住皎洁的月光,他本来就近视,小时候不好好吃胡萝卜还轻微夜盲,就能看见一个人形,乍一看在黑暗中还蛮可怕的,加上音效活脱脱就是恐怖电影的既视感。
向西南光着脚下楼将客厅的落地窗打开,他没穿鞋也不敢直接踩到泥土上,拉住落地窗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挂在窗边的风铃叮铃铃出清脆的声音,风铃空灵,就好像是什么无形的手所弹奏出来的天外音。向西南觉得这形容可能有些夸张,但的确是他听过最好听的铃音。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的头,声音温和:“睡不着吗?”
“卧槽!”向西南冷不防被吓一跳,捂着胸口说,“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抱歉。”季觎浅笑却没抱歉的意思,“这么晚看怎么还不休息?”
“失眠。”向西南惊魂未定,心脏砰砰砰将要冲出胸口。
季觎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那喝一点红酒,安眠。”
向西南摇头,“算了吧,半夜喝酒对身体不好。”
季觎忽然记起了什么,起身右手拿着酒杯左手拎着酒瓶。夜里露重,待久了还有些冷,他只穿着件白衬衫,下半身是白天那条西装裤都没换过,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覆盖在皮肉下青色的血管以及手腕凸起处圆润的骨骼。这人瘦得很,却也不会给人一种一吹即倒的既视感。
这人大约是喝的有些多,声音听起来没什么,但步伐能看出来有些轻飘飘的。
季觎在向西南面前站定,盯着他没穿鞋的脚说:“你白天告诉我你不是向家的孩子,我没听你讲完,现在我们都睡不着你接着讲给我听吧。”
真要命!绑架犯半夜要听人质讲故事!
小时候母亲给向西南讲过一个故事,传说中一位国王将一个贫民女孩抓到宫里,女孩只侍寝一晚第二天太阳升起前就要被杀死。于是女孩为了免于杀害,就给国王讲了个故事,国王听着有,不知不觉听到天亮。意犹未尽的国王对女孩说明晚我还来,你编好故事等我。于是女孩当晚又给国王讲了一个故事从而多活了一天,女孩连着一千零一天给国王讲故事,最后国王不忍心杀她,就放她回家了。
向西南欲哭无泪,怎么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还有那么一丢丢惊悚!?
向西南捂脸哭泣,大哥你真的确定要今晚听吗!
季觎疑惑:“怎么了?”
“我不想死!”向西南扑倒在季觎腿边抱着他的大腿一顿哭泣,“我不想死!”
季觎觉得好笑,这人的情绪一阵一阵太有意思。前几天跳楼,今天抱着他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情绪都不带酝酿。
向西南装得逼真,抽抽搭搭热泪盈眶,“你要钱我爸有,要命杀东北!我是无辜的!你们这些资本家只会宰杀我这种还没有长大的小雏鸡!”
“我没打算杀你。”季觎无奈,俯身双手将他拉起,“只是一个故事,要是不想讲就不讲。”
啊?
向西南一把抹掉眼泪,“你不杀我?”
季觎好笑,为什么要杀你?杀人犯法。
“你们绑架犯现在都这么高级吗?杀人犯法那绑架也犯法。”向西南说。
季觎没辙,“与时俱进。”
哦哦,与时俱进,向西南没过脑子便点头。
“我没穿鞋,我穿个鞋再给你讲?”向西南说,冷死我了!
季觎看着他湿漉漉的眼说,“好。”
第三章
故事的开头,一般是以在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向西南盘着腿坐在地上准备开讲,又觉得凉扯了块抱枕垫屁股底下。抱枕是天鹅绒的,寒意立马就被驱散许多,他清清嗓子说。
“向家每任的大家长都是老大,老大死了老二上,所以老大的命最金贵。重要的人当然就是被所有人暗杀的对象,你看,比如你,比如之前所有绑架我的人。但是你们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我就是个幌子!”
向西南拍腿,“咱们做个交易,我告诉你真正的老大未来的大家长是谁,你就放了我!”
季觎沉思片刻点头,“可以。”
“说话算话?骗人你就是小狗!”
“嗯。”季觎点头。
向西南清了清嗓子,“其实吧,为了防止老大真的被杀害,尤其是我爸,我觉得他有被害妄想症。我是他领养回来的,他怕他儿子被人杀害,就让我顶替了他儿子的位置,事实上向桓才是真正的未来向家的大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