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莘在大洋彼岸敲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他正在打游戏,游戏间隙抽空回复盛闻景。
演员难得有空闲时间休息,乔莘最近又接了个游戏的代言,一时间打游戏上头,将近二十四小时没合眼了,只为打一场团战。
乔莘叼着棒棒糖撇撇嘴打字道:“在前男友面前秀恩爱,盛闻景我警告你哦,别太猖狂!”
“你呢?”盛闻景问。
“再说吧。”
盛闻景盯着手机十多分钟,乔莘才慢悠悠回他一句。
周三医院就诊的人不多,大厅内的Led显示屏中实时播报着闻,盛闻景注意到右下角滚动的字幕中出现顾氏两个字,紧接着是——
抑制剂?
“顾堂。”盛闻景等顾堂取药回来,道:“顾氏要在顾弈被调查期间上市抑制剂,这是董事会的想法还是……你的。”
顾堂从护士台要了温水,他抿了口确定水温合适才递给盛闻景,并拆开药盒顺着盛闻景右手旁的空位坐下。
“董事会不在乎什么时候上市,顾弈已经让他们损失惨重,他们关心的只有顾氏什么时候能恢复平静。”
盛闻景:“他们要放弃顾弈,选择你上位?”
顾堂是顾氏的决策人不错,但背后站着顾弈,无论做什么都会有他这位父亲的掣肘。倘若没了顾弈,那么整个顾氏便完全成为顾堂的掌中之物。
但顾堂却出乎盛闻景意料地摇头,道:“我不会接受顾氏,这是我在顾氏最后的工作。”
顾氏并非只有顾弈这一脉,顾堂很早便表露出拒绝接受顾氏的倾向,董事会也在寻找着下一任继承者。
盛闻景艰难地吞咽着药粒,近年来服药频繁,身体已经对药物产生了严重的抗药性。
好不容易咽下去,药粒已经在舌面融化了大半,苦涩的味道充盈口腔,盛闻景蹙眉将水杯中的水喝光,才道:“顾氏也是你的心血,这些年为了顾氏甚至险些过劳死,顾堂,我建议你收回拒绝继承的想法。”
商人重利,很明显,顾堂想要放弃顾氏,掺杂着太多的个人感情。
顾堂:“我仍旧拥有顾氏的股权,但顾氏在国内的房地产会完全脱离本部,由我亲自接管。”
顾氏的房地产占国内市场不小的比例,相当于垄断了高端精品房的销售渠道。
盛闻景对顾堂分裂顾氏回国单干不感兴,他完全能够养活自己,自然也能保证顾堂的生活质量,如果顾堂选择待在家,他也是能养得起的。
不过顾堂选择国内市场倒也并非没有好处,这部分产业油水没有抑制剂多,且并非顾氏主要的收入来源,算是较为干净的产业。顾氏家大业大,这滩浑水中,挑挑拣拣也就只有房地产能看。
盛闻景只请了半天的假,下午还得去组委会处理文件,他和顾堂在医院外的十字路口告别,顾堂驱车前往汤氏私立医院。
他与顾时洸一起长大,母亲生下顾时洸后,顾堂曾经无数次抱着好似奶团子的顾时洸,看着弟弟的睡颜,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他一定要保护弟弟,保护他平安喜乐不受伤害。
然而他这份决心,似乎在顾时洸逐渐成长中走失。顾时洸成为了受害的反义词,变作可怖的施暴者。
顾时洸的任性是父母一手浇灌,他们似乎并不介意顾时洸犯错。
“因为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嘛。”
……
顾堂乘坐电梯来到医院最高层,顾时洸已经从Icu中转至普通病房,听护士说他醒来也不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
顾堂怀抱着一束紫藤花,推开病房门的瞬间,躺在病床中的顾时洸扭头,四目相对,顾时洸定定地望着顾堂。
半晌,他才说:“你来了。”
“哥哥。”
哥哥?
顾堂脚步微顿,淡道:“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你称呼我哥哥,以为你已经不会叫了。”
他将紫藤花放进花瓶,带着花瓶去浴室接了点水。
门口有消毒液,将消毒液滴进花瓶可以延长花期。
顾堂将花瓶放在窗台边,顾时洸伸手,他将花瓣摘下放进他掌心。
“我们生活的地方,母亲都会先种上紫藤花,她喜欢紫色,所以为了讨她欢心,我也跟着使用紫色的东西。”
顾时洸强调:“任何东西。”
“我不是来和你聊过去的。”顾堂打断顾时洸,他的目光落在顾时洸空荡荡下半身,说:“养好病后我会带你回国。”
“去法庭吗?我记得被告身体抱恙也可以不出庭。”顾时洸说:“盛闻景这场官司板上钉钉,是一定会赢的,你就那么怕我再对他不利吗?”
顾时洸吊瓶中的消炎药所剩无几,顾堂帮他按了呼叫铃,道:“你可以这么想。”
“但我不后悔。”顾时洸咧开嘴笑着说:“盛闻景这种人,就是该被踩在脚下,我最讨厌这种穷的叮当响还骨头比钢筋还硬的人。”
“你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人撞的吗?”顾堂平静道。
“是被父亲害得家破人亡的人,他走投无路才选择和父亲同归于尽。”
“但那天代替父亲的人是你,明明所有人都知道父亲官司缠身,轻易不会出现在公众场合。但他还是让你盛装出席,让你惹人注目地站在晚宴。”
话音刚落,顾时洸怒道:“顾堂!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