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种纯粹只为音乐的作曲家。
他那些固定的商业模式,注定无法真正走进学术殿堂。
午饭和顾堂约好一起吃,盛闻景看了看腕表的时间,起身扣好西装,道:“老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音乐没有国界,即使不是科班出身,只要你的音乐受大众认可,就一定有资格指导。”蒋唯说。
盛闻景动作稍缓,做出思考的表情,半晌,他回道:“或许吧。”
“……”蒋唯知道,盛闻景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或者说,他正在竭力地逃避有关蕊金杯的所有事。
有关于盛闻景的过往,蒋唯从不计较,她放心盛闻景独自处理,也相信自己识人的能力。
只是有时候,盛闻景过于较真,这会让他悄然失去一些本该属于自己的机会。
盛闻景从公司出门右拐,先去楼下常购买咖啡的地方停留。他有每天喝黑咖啡习惯,必须得家许多冰块,在咖啡因与冰爽的双重刺激下,他才能重找回意识。
蕊金杯,对于他来说,这个词遥远且陌生,却又熟悉地伸长手臂便能够得着。
所有年少出名的天才钢琴家,都喜欢用获得蕊金杯的金奖证明自己的实力。
曾经的他也是其中之一。
但逐渐长大走进社会后,盛闻景又偶尔庆幸自己早便抛弃了那份,艺术家所谓的清高。以为唯有自己才是人群中最清醒的存在,该带领音乐走向某种巅峰。
手中握住的钞票,永远比精神慰藉更踏实。
盛闻景望着咖啡师手中的咖啡豆出神,咖啡师以为他是想在咖啡磨粉前,先闻闻这次咖啡豆的品质。
于是他将量杯推至盛闻景眼前,笑道:“刚养好的豆子,今早开封的第一袋瑰夏。”
盛闻景喜欢咖啡中的绿茶风味,以至于乔莘总吐槽,喜欢绿茶那就直接喝茶叶好了,为什么还要费劲从咖啡豆中闻茶香。
盛闻景说:“简单做一杯就好,我带走路上喝。”
他动手转了下量杯,随口问:“你们这每个月能赚多少钱?”
“怎么,盛总想投资?”咖啡店老板隔着老远喊道。
盛闻景做了个no的手势,耸肩说:“餐饮行业难做,没兴。”
医院与留音时代隔着半座城,盛闻景开车途中还接到了盛年的电话,盛年说,小姨要被你气死了。
周果生气的时候,就连周晴都要退避三舍,唯恐被妹妹的怒火波及。
盛闻景而立之年,仍旧无法直面周果,边考虑如何低眉顺眼才能让自己死得好看点,边磕磕绊绊地找到顾堂所在的住院部。
正月十五之前都算是过年,这个时候的医院只有急诊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