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阿姨。”
他顿了顿。
盛闻景并未称呼过苏郁母亲,在他心中,能够被他眷恋的,只有长久离开他的周晴。
苏郁在盛闻景喊苏阿姨后,愣了下,随后低声啜泣起来。
女性的眼泪,很容易令盛闻景心软。
他不可控制地收紧放在腿边的手,思绪回到自己初次获得最佳创编曲奖,站在后台准备迎接媒体采访的十分钟前,一则陌生电话打破他所有难耐的激动。
电话中的苏郁,声音哽咽,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很快,有男人醉醺醺地吼道,怎么还没打通,臭小子出名了就不认亲生父母吗?
紧接着是什么器具打碎,年轻女人因恐惧爆出的尖叫,醉酒男人的辱骂,带着哭腔的求饶声,严丝合缝地顺着电流传达而来。
“小景,我们电视中看到你了,祝贺你获奖。”苏郁的声音与情绪,在那片混乱的背景音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过分冷静,却又在害怕着什么。
盛闻景立即意识到——
家暴。
“需要我帮你报警吗?”他好心道。
那边长久地沉默,直至醉醺醺的梁大成夺过手机,骂道:“臭小子!这个月的赡养费怎么还没打过来!获奖应该有不少奖金吧!快点!快给你老子我打过来!”
。
“如果梁大成欺负你,我可以帮助你离开那个家,但你没有。”盛闻景觉得苏郁无可救药。
明明她可以求助,却总是恐惧梁大成的危险。
但盛闻景又理解她,像苏郁这种自小懦弱的女人,很少有独立自主的权利。
即使她有反抗的心情,迫于梁大成的淫威,无数次的暴力,早已将她燃起的希望熄灭数次。
就像她明明很在乎自己的孩子,却还是因为并非男孩或者身患残疾而丢弃。
不是每个女人都能逃离家庭。
苏郁哭得整张脸都肿起来,盛闻景心烦意乱地揉揉耳朵,他压力大的时候容易耳鸣。
“梁青,梁青是被他爸教坏的。”
半晌,苏郁终于不再抽噎,身体也恢复温暖。
苏郁:“他爸总带他去工地,工地那群人……很乱,但梁青很喜欢跟他们一起出去玩,有时候是kTV,有时候又说去按摩馆不回来,他爸也不管。”
“每次我拉着梁青,想他早点回家的时候,他爸都会骂我,男人就该出去多交朋友。”
“你怀疑梁大成也……”盛闻景抿唇,并未将话完全说尽。
“没,没有!”苏郁连忙摆手,她苦涩道:“梁大成是个怂货,有贼心没贼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