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组那边已经找过盛闻景许多次,想尽可能的与盛闻景这边达成和解协议,有蒋总和廖台长这层关系,万事好商量。
吕纯摸清顾堂病房外,保镖的换班顺序,盛闻景按照时间表,趁夜潜入顾氏私人医院。
吕纯拿来换班时刻表时,盛闻景问过他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时,吕纯支支吾吾不说话。
即使他不说,盛闻景也知道,一定有钟琦的参与。
果然,他来到顾堂所在的楼层,钟琦正站在电梯间等待。
钟琦压低声音,领路道:“盛老师,您跟我来。”
“顾堂有清醒过吗?”盛闻景问。
“前天醒了一次,是老顾总陪着说了会话。医生说,好像脑袋里有什么淤血,所以清醒的时间并不多。”
盛闻景脚步微顿,没再提问。
见顾堂得换隔离服,盛闻景已然陌生的记忆,再度被雪白的隔离服唤醒。
这曾是他最熟悉的东西,周晴癌症后期,盛闻景想见她,就只能穿着隔离服,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去触摸母亲冰凉的脸颊。
顾堂躺在宽大的病床中央,止血的纱布从脖颈隐入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除了那张苍白的脸,几乎没有一处皮肤完好。
盛闻景半蹲在床边,左手压着右手手背,将脸贴在右手手背之上,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观察顾堂的状态。
镇痛泵挥效用,顾堂睡得很安稳。
“顾堂。”盛闻景小声叫他。
“顾堂你睡了吗?”他又问。
没有人回应他。
盛闻景学着顾堂的语气,自问自答:“睡着了。”
十八岁的他,很喜欢趁顾堂休息的时候,揪住他的耳朵问他有没有睡着。
顾堂翻身用手臂压住他,声音闷闷地说:“睡了。”
父亲被紧急送去医院时,躺在洁白的病床内,空气中的消毒水仿佛捅开了盛闻景的泪闸,他哭得很大声。
母亲在病床中离开他,他已经学会将眼泪倒流至心脏,紧紧拥抱着盛年,给幼年的弟弟以力量。
他还自己坐在病床中,哭着对顾堂说,你去死吧。
当顾堂真正死的时候,盛闻景却忽然现,他并不希望顾堂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是深爱,是怨恨,他似乎都允许了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
生死会代替一个人,选择能够为他付出生命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