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中,琴声被无限放大。
盛闻景打开隔音门,让音乐声传得更远。
亚克力琴架中,全是拆开的糖纸。
“说好一起吃饭,怎么先走了?”
盛闻景的手指搭在黑白琴键中,稍一用力,音调便从他指缝中掉落。
“找到这费了不少力气吧。”
盛闻景对不知何时站在门前的顾堂说。
顾堂:“一通电话的事。”
当男人正欲走进琴房时,盛闻景却突然冲上来,左手推顾堂,右手关门。
砰!
紧接着是反锁的声音。
“开门。”顾堂掰了下把手。
盛闻景心跳得极快,手还在把手上放着,随着顾堂试图开门的动作而晃动。
他整个人贴在门边,不说话。
运动后的呼吸逐渐平静,随之而来的,是夜幕降临后,难以再掩饰的狼狈。
把手被掌心温度逐渐焐热后,盛闻景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汇集成一股细小的水流,逐渐隐入耳后。
明明空气那么凉爽,他只觉得烫。
就像站在灼热沙漠中,经受着正午十二时烈日的炙烤。
“算了吧。”盛闻景轻声。
即使态度再强硬,对方没有既成事实,如果逼急了,说不定对盛闻景自己的前途也会产生影响。
顾堂沉声,“我会帮你找回公道。”
公道?什么是公道?
盛闻景苦涩地笑,“没有必要。”
“顾堂,你别管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顾堂听盛闻景的声音不对劲,皱眉道:“先开门,盛闻景,开门!”
“附近有家药店,你帮我买瓶酒精回来。”
半晌,盛闻景低声说。
“买回来我就开门。”
虽不知盛闻景为何需要,但顾堂一时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他总不能去卸人家培训班的门。
待他提着购物袋回来,盛闻景站在楼梯口接过酒精瓶,扭头去了洗手间。
他打开酒精瓶盖,将酒精对着左右手分别冲洗,然后才打开水龙头,用洗手液反复搓洗手指。
顾堂站在盛闻景身后,看着盛闻景的手逐渐泛红。
他搓得很用力,甚至有在用指甲去挠。
水流声中,盛闻景脑海里反复播放着白天在派出所里的事。
直至他感受不到清水浸润指尖的冰凉,他才抬起头,问顾堂:“怎么把水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