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病房环视了一圈,总觉得自己不花钱在这里休息不太好。他觉得干脆还是在外面休息凳等好了,转身正欲跟祁聿说,却现男人已经将小禾苗放置在其中一张床上了。
“床单被套每天都有人更换的。”
祁聿见郑海川愣在那看,还以为他介意病房里的东西,便说了句。
郑海川当然不介意,上前帮着把小侄儿的裤子鞋袜脱在一旁,低声道,“律医生……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最近这一桩桩,一件件的。
郑海川都没有找到机会和祁聿道谢,如今祁聿还又帮着他操心小禾苗的事。
“想道谢?”
祁聿走到另一张空床旁,示意郑海川坐过来。
“昂。”
郑海川不疑有他,屁颠屁颠地便坐到了床上。
没有开灯的病房里,只有房间门上的一扇小小的玻璃窗将走廊外的亮光投射进来。
郑海川仰头注视着身旁的人。
男人挺拔地站在那里,身披白色的医师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一双手插在袍兜内,显得随性而淡然。
而那张好看的脸此刻正垂头看向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幅精致的金丝边框眼镜,眼镜后的一双眼睛狭长而深邃,像郑海川幼年时夜间偶然闯入的树林。
幽影幢幢,木叶森森。
让人有些胆怯,却又涌上无边的好奇。
郑海川看见面前两瓣清峻薄锐的嘴唇张开,对他说。
“想道谢,就把衣服脱了。”
第65章别乱动
昏暗的病房内,聚光的床头灯将亮色的光晕投射在一片健壮而赤裸的背脊上。
郑海川背对着祁聿,双腿盘坐在床上,只能透过墙上的倒影看见身后的人此刻对他的动作。
“皮外伤应该都好的差不多了吧?”
已经复工三四天的郑海川,此刻说实话有点紧张。他生怕律医生看完伤口又给他下一道限足令,让他在家继续待。
祁聿一手打开药酒,一手用镊子捏着棉花蘸湿了往郑海川伤口上涂,嘴里凉凉道。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郑海川被后背上的冰凉刺激得一哆嗦,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你。”
“那就闭嘴。”祁聿继续上药。
一旁的医用托盘里,散落着刚才拆下的敷料和缝合线。郑海川此时干坐着没事干,便抬起手去看自己胳膊上已经愈合的那条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