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今天我接了一个单子,马桶堵了。”
“那家也有个和我们小禾苗儿一样大的小孩子,结果掏了半天,现是被小孩扔的一颗球给堵的。”
“哎哟,那个球可不得了,听说是什么机器人的零件,要好几千呢!”郑海川咋舌,“好歹我没顺手给人家扔了,要不这个月可得喝西北风了。”
郑海川感叹了几句有钱人家的玩具,手非常自然地从桌上扯了一张纸,给身旁的小男孩擦了擦漏了口水的嘴角,“我们虽然没钱,但小时候扑画片弹弹珠,感觉也挺好玩?哈哈,你说是不,小禾苗?”
屏幕里的青年咧着一口大白牙,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憨厚质朴。他身上穿着洗掉色的白背心,露在外面的脖子和胳膊都是常年日晒成的蜜色,看起来就是个四肢达头脑简单的小年轻。
他出身农村,干着最底层的活,行事说话也总是粗俗得很,无论怎么看都是个没什么亮点的普通人。
但令人感到矛盾的是,这个人身上又同时具备着一些柔软,细腻又坚韧的东西。
他会做很多男人都瞧不上的家务事,会每天给孩子兑奶喂饭,会精打细算每一分钱,却又舍得买最好的肉蛋,愿意花上很多时间,来照顾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
生活好像没有给他多少仁慈,但他却从来没有抱怨过眼前的苟且与泥泞。
这样一个人。
就是这样……一个人。
祁聿忽然不知道如何定义郑海川。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明明普普通通,甚至有不少他看不惯的缺点的大憨子,但这个憨子却莫名总能吸引住他的视线。
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意。
“诶?小禾苗儿,你今天咋用左手吃东西?”
屏幕里的青年忽然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低头去瞧身旁的男孩。
而本低头安静喝糖水的小男孩闻言连忙把右手缩到背后想藏起来,但哪里藏得过自家叔叔的敏锐视线。
“你手咋了?!”
郑海川脸色微变,一把就固定住小侄儿的身体,去瞧他右手。
“唔……就昨天摔了一下,有点疼。”
郑嘉禾缩了缩脖子,小声说。
郑海川从脑子里扒拉出昨天小朋友跑进厨房的那一幕,吓了一跳,“你摔着了咋不啃声?!”他大声问。
“我、我以为没事。”郑嘉禾低下头,怯懦地支吾道。
“哎你这孩子!”郑海川又急又气,把人直接捞到自己身上跺着,收着力气去看他右手,“我瞧瞧,哪里疼?这儿?还是这儿?”郑海川指腹轻轻贴着郑嘉禾的手腕朝上,从小臂按到了胳膊肘。
“这里……”郑嘉禾示意自己是胳膊肘疼,郑海川将他手肘翻了个转,才现一大块青紫赫然在小侄儿的肘关节上。
“郑嘉禾!”郑海川又心疼又生气,语气都凶了起来,“这么严重!你还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