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萧沉韫之事必须尽早。
三天后,苏家就会全部关入大牢,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吃过午饭,苏南枝留下一张纸条,让丫鬟穿着她的衣服装睡,瞒几个时辰应该不是问题。
趁着锦衣卫换班时,费劲心思钻狗洞逃出了尚书府,火骑马朝骊山奔去。
骊山地形复杂,数十座山脉连绵而起,山中水雾环绕,看似普通,若无拜帖,踏进一步便杀机毕现。
沙沙、咯吱,有人踩着山中的枯枝叶来了。
苏南枝听到声音,机警地躲在树背后。
恰逢此时天边打雷,风卷枯叶翻飞,苍翠欲滴的竹林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从接天连地的竹林深处,缓步走来个清瘦高挑的男子,一袭青色僧侣长衫,带着僧帽,玉质金相,剑眉入鬓。他面色沉静,气质如凛冬雾凇般冷淡,冷白修长的手指捻着挂在虎口的小叶紫檀佛珠。
他目光锐利冰冷,朝前方看去。
刹那,树叶摇晃的缝隙间,她分明感觉这个男人看见她了,她犹豫如何解释时,男人又如视无物地移开,平缓冷定,朝前走去。
山中人少,不容易碰到静安寺的人,苏南枝在男人即将消失时追了上去:“和尚,小和尚,等等,我有一事相求。”
瞬间,暗处密密麻麻无数的利箭对准了她的后脑勺。
随着和尚脚步微顿,数以千计的暗箭又再次收回。
苏南枝气喘吁吁地停在和尚面前,清澈明艳的杏眸透着焦急之色,她狠狠将手腕掐出血,疼得她泫然欲泣:“师傅,我父亲十年前在静安寺入佛门后就断了联系,如今母亲惨死家中,我又无其他亲朋好友,想找我父亲还不知法号,能不能劳烦您带我上山,我认认父亲,请他度家母!”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眸中流出,苏南枝哭的双眼通红,话罢,就要下跪磕头:“求师傅带我进寺。”
她本以为出家人慈悲心肠,定能在下跪前扶她起来,哪想和尚竟置之不理阔步离去,心无旁骛地默默诵经:“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嗓音清冷,像浸过冰水一样。
此处并无旁人,若自己打晕小和尚,穿上他的僧衣混进静安寺,寺中一百多个僧人,想必萧沉韫的护卫也不会全都认识。
她见小和尚置若罔闻,不动神色抓起地上的木头,对准男人带着僧帽的头,重重劈下去——
下刻!
万箭齐,全部射向苏南枝!
一只微凉强劲的手攥住她手腕,耳边冷风呼啸,男人在雨中带她移到十步之外,重重将她摁在了树上,沉静清冷的眸子霎时灌满杀意,他微眯眼睛,目光如出鞘的利剑伤人于无形,冷冷道:“想干什么?”
“刺杀?”
“谁那么蠢竟然会派你这么废物的人来?”
“一派胡言,山中根本没有曾婚娶过的和尚。”
“本王不想在修行期间杀人!”
他竟然是萧沉韫!前世只见过二十年后的摄政王,竟不知他年轻时竟这般面若冠玉。
就在苏南枝感觉脖子都快断了时,男人松手,她咳嗽连连,跌坐在地上疯了一般呼吸鲜空气,看着男人正欲离开的背影,她死死攥住他的袍摆:“等、等下……”
细雨斜斜落下,山风刺骨寒冷,苏南枝浑身都被雨淋湿了,长裙紧贴着她的曼妙曲段,她狼狈如草芥般的磕了几个头:“民女苏南枝,苏正之女,有要事禀报!”
头顶传来冷漠疏离的声音:“本王服丧期间,除非事关国家存亡,其余杂事一概不管。”
“我知道。”
雨水淌过苏南枝清丽的脸庞,脑子里闪过全家惨死的回忆,她咬牙跪倒在前,狠狠的磕头:“家父正直廉洁,前不久被人陷害,苏氏满门将被抄斩,他战战兢兢为官三十载,如今身陷囹圄,无法自救,臣女求王爷救家父一命!这样爱国爱民的忠臣不该冤死!”
“呵。”萧沉韫冷冷道,“此事危急国家存亡?”
苏南枝咬牙硬着头皮道:“并不。但倘若良臣都像家父这样冤死,大庆再无良臣可用,佞臣当道,大庆也会亡国。所以,摄政王不该袖手旁观。”
“倒是……伶牙俐齿。”萧沉韫捻动佛珠,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匍匐在脚边的女子,“本王与苏家并无交情,趟这趟浑水,于本王没有好处。”
“若王爷能帮忙,苏家会以王爷马是瞻,誓死效忠王爷!”……
“若王爷能帮忙,苏家会以王爷马是瞻,誓死效忠王爷!”
前世只要追随萧沉韫的全都名利双收,此生,若要在大风大浪的朝堂站稳脚更,她更愿意让苏家追随萧沉韫。
这绝对是上上策,何况萧沉韫还极爱护短。
萧沉韫看着女子墨上精美的玉兰簪,将佛珠放入袖中:“那你,又能给本王提供什么?”
萧沉韫此人极其精于算计,最讲究独善其身,绝不会白帮忙。
“民女价值不高,无钱无权无势,但王爷让民女做什么都成。”
她指的是报恩,前世她知晓太多人的命运,完全可以帮助萧沉韫在朝堂上顺风顺水。
男人挑起了剑眉,意味深长:“做什么……都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