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撞见路过街口的宋佳月。
苏南辕记得她没少找枝枝麻烦,便挡在前头,呀地一声:“这不是郡主吗?对不住啊,今儿我小妹被赐封地,我高兴地晕了头,不小心挡了你的路呢。”
凭什么苏南枝都有封地?她不服!
宋佳月脸色非常难看,知他故意来炫耀,带着丫鬟就要离开——
苏南辕又满脸疑惑,认真地问:“诶,郡主肯定是有封地的吧?”
不,她没有。
宋佳月心生愤懑,手攥成拳,刚要骂人——
苏南辕拍了脑袋,恍然大悟:“瞧我这记性真差!我想起来了,郡主没有封地的啊!这也太尴尬了,您一高高在上的郡主怎么能没有封地呢?”
“滚开!”宋佳月狠狠瞪着他,欲作时,苏南辕得意地勾唇,转身回苏府。
宋佳月再生气,也不会追着他回家吧?
哈哈哈。
苏南辕大摇大摆跨进门,身后宋佳月脸都快气变形了。
就在苏家其乐融融时,江源见了鬼似的,急急走来:“大小姐、老爷,门口跪了个人。”
“谁?”
“是表小姐。”
苏晓筱?不是跳崖了吗?
迟迟未找到苏晓筱的尸体,苏家刚打算立衣冠冢,她却死里逃生回来了。
廊下慌慌张张跑过几个丫鬟,惊吓地喊了两声:“鬼、鬼鬼啊!”
一个粗布麻衣、面容尽毁的女子,小腹微凸,狼狈地走进院中,扑通跪倒在地,狠狠磕了几个头,直至额前磕出血迹才停。
若不细看,没人能认出她是苏晓筱。
她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大小伤疤,很是无地自容,胆怯、畏惧、毫无尊严,羞愧地梗着脖子,没开口便泪流满面,又生生将哭腔咽了回去,不敢直视苏家任何人。
现场出奇地死静。
“你怎地又回苏家了?”苏南枝温声寒笑:“不是要嫁出去,与我们一刀两断吗?不是做着九王妃的梦,要将苏家踩在脚下吗?”
“我。”苏晓筱鼓起勇气,又重重磕了一个头,磕的眼冒金星,头前血流不止,嗓音嘶哑饱含酸楚,“我错了……”
“我对不起苏家、对不起伯父的谆谆教导,对不起阿姐给的机会。”苏晓筱跪到苏南枝脚边,眼里包满泪水,一声声道歉,不停磕头苦苦求饶,“长姐我错了!我求你原谅我,就算你拿戒尺打死我,我也心甘情愿!”
她狠狠自扇巴掌,耳光洪亮迅猛,扇的嘴角冒血,再也憋不住嚎啕大哭,卑微如蝼蚁般求她:“阿姐,我想回苏家,我想回家。”
“你既把苏家当成勾搭权贵的台阶,又把苏家当成失败时的退路,却唯独没把苏家当成家,何谈回家?”苏南枝柳叶眉轻皱,冷冷睥睨着她,目光清醒锐利:“江源,把这位擅闯苏府的路人,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