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时刻,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平顺了。
……刚才是格尔丁修女,那么现在,轮到她了。
「&%¥#a……您好,这里是ahgas求助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螯合物目光骤然凌厉,它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度扑向那台老式电话,赫斯塔竟跟上了这节奏,朝着螯合物的方向冲撞过去,在冲击中,黑色的胶圈线骤然拉长,听筒从桌面被扫落,像一只小小的钟摆在空中摇晃。
“第三区谭伊市圣安妮修道院现螯合物——
“病变者是院长谢瓦利尔·艾尔玛——”
话音未落,她感到一种陌生的疼痛,那把曾经刺进格尔丁修女身体的匕,也直接刺进了她的心脏。
螯合物嘴角咧开,无声展开一个胜利的微笑,它推开赫斯塔的身体,伸手去够垂落在空中的电话听筒,然而——赫斯塔并没有倒下。
她胸口插着匕,散乱的头挡住了脸,可力量却比刚才还要强劲。赫斯塔两手死死钳制住螯合物的双臂,一时间竟让对方动弹不得。
“第三区谭伊市……圣安妮修道院……现……螯合物……
“这里还有……二十多个……孩子……
“请你们……快……”
……
……
似乎是在一场漫长的梦境中,赫斯塔感觉到了痛苦。
先是剧烈的疼痛,再是安宁。
她感到一阵灼热的热浪,好像有沸腾的烈焰在她身旁燃烧,在烈焰之中,她看见一张年轻的,微笑的脸。
周围的环境时而嘈杂,时而安静,赫斯塔偶尔听见有低声的谈话,只是那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模糊而朦胧。
她从一个梦跳跃到另一个梦,试图去寻找最初看见的那个人,然而在无限的黑暗里,她好像一片游魂,始终寻不得,也停不下。
梦里,她一头扎进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这里不是短鸣巷,而是圣安妮修道院。
她又一次站在了艾尔玛院长休憩室的门前。
低下头,她见自己赤脚穿着白色布裙,手里还捧着一叠报纸。
一时间,一种熟悉的温情涌上心头,赫斯塔什么都忘了,踮起脚轻轻叩门。
艾尔玛院长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谁呀?”
“院长午好,”她声音稚嫩,“格尔丁小姐让我送一份报纸来。”
门后传来几声抽屉开关的声音,“请进。”
赫斯塔推开了门。
艾尔玛院长的休憩室里,永远有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味,这和从前她在短鸣巷里总是闻到的腐臭截然不同——这股松木香味来自休憩室北面的一整墙的书柜,为了防虫,艾尔玛院长挂了很多香木在书柜边上。
赫斯塔双手将报纸递过去,艾尔玛院长也双手接过。
女孩扫了一眼院长的桌子,上头放着一本摘抄本和开着盖子的钢,却没有任何摊开的书册,赫斯塔突然明白过来,她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口,笑着绕回了老院长的身边。
“您是不是又在看不能让格尔丁小姐现的书呢?”
艾尔玛院长笑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赫斯塔走到老人身边,“我也可以看看吗?”
“没有办法,既然被你撞见了……”
老人轻叹着拉开身旁最近的柜子,她将先前藏在抽屉里的书取出来,轻轻放在了桌子上,而后又将赫斯塔抱起,让女孩坐在自己的怀中。
“认得上面的字吗?”艾尔玛问道。
“来自荒野……”赫斯塔艰难拼读着,“一位……人类学家的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