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甩袖背过手往里走,宋水清怯怯跟在父亲后面,身后是西境二十位大乘护卫,他们聚在一起,威压不小,一路上无人敢靠前。
他们刚一入境主府,便听到一阵惊呼,呼声中夹杂着哭嚎。
宋水清心里一紧,头也不回,连忙往府里冲去。
他像是对境主府极为熟悉,一路上抄着小路,就连西境境主也只能叹气跟在儿子后面。
宋水清一头扎进他姥爷房中,结果被迎面而来的身影绊倒。
房中聚了无数人威压一片,绊倒他之人本来是惊了下,认出宋水清后突然嗤笑一声:“我以为是谁来了。”
他低头掸了掸鞋转身离去,房中也有不少与宋水清年龄相仿之人,他们见状嬉笑了声,然后抱团在一起,单独将宋水清给孤立出去,显然这一举动他们没少做。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宋水清站起身后连他们看都没看,更别说他们以往见惯了的艳羡。
他们神色各有变化,宋水清却仿佛看到了几粒尘土,直接转身往人群中跑去。
他们重重看了宋水清一眼,有一男子冷呵了声:“装呢,信不信对他说句好话他就会舔着过来。”
他们话未说完,忽然一阵大力袭上,刚才说话的男子被一脚踹倒,连带他们那一圈都被压到地上。
西境境主收脚,一身青衣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老子的儿子还需要舔你们这堆不起眼的庶子?”
西境境主动静不小,众人偷偷看了过来,见到这一幕连忙收回视线,一声也不敢吭。
当年那件事闹得可不小,西境境主将儿子寄养在北境,代境主的确也好生招待。
可私下里却不知是谁叮嘱过,故意冷落宋水清,每次有同龄小子看到对方还故意装作看到什么脏东西。小孩子本就心思敏感,最后见人头也不敢抬。甚至一些大人也故意装,动不动说什么小拖油瓶,白吃白喝,还总喜欢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宋水清。
后来西境境主与小姐回来现了此事,西境境主差点把北境给拆了。
小姐本是个性格温顺之人,见状冷笑一声,让人把那几个带头小子的衣服给扒了,吊在房梁上,用鞭子抽得浑身是血。
至于后面的谋事者,更是脱了一层皮,小姐用法术将他们的修为拍回了一个境界。
自此,北境无人敢提此事,也无人敢惹。
至于这几个说闲话的小子,也是当初去历练加上得罪不深,刚好避过此事。
西境境主所说不错,他们的确是家中不受宠的庶子,不然也不会不知道如今的宋水清在二十七境有多抢手,人人巴结都巴结不上。
代境主是宋水清的二舅,他远远看到这一幕,眸色加深,唇边泛着冷笑,低头对身旁人说了什么,身旁人得令,只是片刻,那几个说闲话的小子就被捂嘴拉走了。
宋水清趴到了床沿上,床上的灵气散开,渡劫期威压越来越薄弱,险些要感受不到了。
目光从锦被向上移去,他看到了枯皱的面庞,曾经中年男子的模样越来越淡,躺在床上的像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家。
对方双目紧闭,呼吸声几近于无。
宋水清紧咬着牙,泪水在他眼眶打转,不一会儿就滴到了锦被上。
后来众人包括宋水清被“请”了出去,说是他娘寻了几个化神医师,医师用灵气灌入,或许能续命。
大殿内,宋水清和他爹坐于最上面,同他二舅齐高。
最中央摆了一个圆桌,不少人都将近日寻到的丹药灵材放了上来,一位白化神末期医师一一看过,不停摇头,眉头越皱越深。
“不行,即便是天阶丹药也不行,此药我早就给境主喂过,三百年前还有用,现在吃了就和磕糖豆一样。”
“玄品丹药?这还不如糖豆!怕不是咽了口空气!”
“天阶丹?丹!以攻也不是如此之法!何况境主并未中,真是荒谬!”
就在这时,一侍从匆匆跑来,流着泪道:“境主起来了!但、但……但医师说……说这是最后一次起来……”
代境主一听拍桌直起,大怒道:“小妹这是胡闹!本来……本来父亲还能再撑一月……”
他捂住胸口,像是快要晕过去。然而若是有人敢仔细看他眼底,定能现并无怒意,甚至还有一缕看不见的喜悦。
西境境主听明白了代境主怪罪的意思,他也站了起来。殿中突然升起了两阵威压,威压碰在一起,互不相让,压迫感让众人喘不过气。
宋水清闻言,眼神变得惊慌,他不管殿中气氛如何,慌张朝着中央跑去。
医师见状转过身,宋水清双手捧着玉瓶递给医师。
医师点头,将玉瓶接过,下意识皱眉道:“这是何药?从何处来?”
宋水清揉着微红的眼眶,他摇头:“我不知……是……是映天宗小师祖所给。”
他下意识抹去了此药是起哥平日磕的糖豆。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多数人眼神怪异,只有零星几人眼中多了希翼。
医师同样变得郑重,他自然听过映天宗小师祖,那位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至少凭小师祖身份,宝贝肯定不会少。
虽说境主的病已无药可医,但说不定偏偏有一种奇药能续命?
他用法术护住玉瓶,轻轻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