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很凉,屋外黑漆漆的,唯有风声与衣尾摇曳的声音。
胥朝起有些紧张,他将话本压在腹下。刚将夜明珠塞进储物袋,门外便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他一下屏住了呼吸,装作已沉睡。
敲门声响了十来下便无了,胥朝起松了口气,随着脚步声渐远,他这才敢将夜明珠取出,重看起了话本。
那渐渐走远的脚步顿住,似是回望了他一眼。
第二日,日上三杆,胥朝起才从床上爬起,不过他精力倒是充沛,完全不像是熬了一夜的人。
吃完午饭,他便用符纸折了一头长着翅膀的老虎带他飞出仙山外。
此时屋舍处,仍有不少弟子来领入门弟子服。
胥朝起捏着师兄给签好字的黄纸进了屋舍。
一入其中,掌柜抬头一眼便瞧到了他,“呦,这么快就把印章盖好了?”
青年无论走到哪儿身上总带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明艳,掌柜也是对这个小弟子颇有印象。
他接过胥朝起递来的黄纸,边道:“寻常弟子最少也得三四日才能盖好章,就这还免不了被苛责,你倒是快。”
符纸被拿到眼前,瞳孔印上了上面的字迹,掌柜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扶了扶眼角,原来他眼前还有一对看不到的镜片。
屋内仍有不少弟子进进出出,有人唤掌柜买东西。掌柜做了一噤声手势,让黄纸更凑近双眼。
“人家都是印章,就你是手写。”他虽是这样说,但声音已然变得深沉沙哑。
“你这,怎有些不对?”他将上面的名字盯得紧紧,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放下时手微颤。
他看似镇定,实际上手已伸至柜下在慌忙地翻找着什么。
他试着用拇指凑近那三字,尚有一寸之时,他的手被烫到,顿时没了知觉。
他手掌颤了颤,将黄纸放在桌面,愣了半晌,才木然地从柜下取出了崭的弟子服递给胥朝起。
望着耀眼如初日的青年,他的脑海里浮现了掌门的身影。奈何他想象力有限,便是想破脑袋,也无法将这相隔如天堑的二人想在一起。
这、这、这……许是他尚未睡醒。
胥朝起捧着弟子服出了屋舍,他寻一无人处,脱掉外袍,将弟子服换上。
弟子服穿在身上确实没有之前的衣服舒适,不过倒是自然了不少。
他一边系着腰带走出外面,身旁突然传来微弱的惊喜声。
“是、是你!”胥朝起抬头看去,一双瞳剪水的青年站在鹰上,脸上露出亲切,却又有些胆怯。
“嗯?”胥朝起仰头,目光在青年脚下的鹰上停留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