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烟走上前一步,面色清冷,拱手道,&1dquo;不敢,只是此事确是因景王殿下的疏忽造成的,他不站出来,却又推何人出来呢?”
结巴护卫气得脸由白变红,&1dquo;殿下两月。。。。。。月前病得人都。。。。。。都快不行。。。。。。行了,到现在还未完全。。。。。。康。。。。。。康复,怎么帮薪犁王寻找阏氏?”
莫寒烟神色微动,&1dquo;敢问殿下患了何种奇症?我这师兄对医术倒略通一二,说不定可以帮殿下诊治。”
结巴护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差点中了他们的计,将沈尉下毒之事露出,一时只能讪讪站着,不知该用什么话圆场。
&1dquo;深更半夜的,本王被你们吵得头都痛了,”刘长秧两指掐按眉心,面露不悦,声音里隐隐透着丝疲惫,&1dquo;西诏找不到人,那就只能到外面去找一找了,若是在境外寻到了,本王是不是就无责了?”
祁三郎咬着牙冷笑,&1dquo;西诏和薪犁接壤,薪犁的事情,自然有薪犁人处理,怎么,景王殿下还想到薪犁找人不成?”
闻言,刘长秧眉头皱得更紧,眼睛闭上,修长手指对着祁三郎点了两下,不耐烦地轻声道,&1dquo;蠢材,西诏和薪犁接壤,就代表非我即他不成?祁大人难道不知,薪犁和西诏的边界上,有一块地方,既不归薪犁管辖,也不是我大燕的领土?”
莫寒烟眯起眼睛,她本就生了一张冷脸,现在严肃起来,更是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1dquo;殿下说的是?”
刘长秧&1dquo;呵”了一声,摇摇头,&1dquo;老君沟,西临薪犁,东接大燕,月牙形的一条沟壑,奇峰罗列,深浅难测。我想,既然薪犁和西诏都找不到人,那王妃又个身娇肉贵的的,还带了个孩子,说不定惶措逃跑时,不小心跌入沟里,摔断了脖子也未可知啊。”
话刚说完,一直缩在一旁的宋迷迭忽然倒抽一口气,指着不远处的骆驼和它旁边的死人,高声道,&1dquo;他他他。。。。。。他的袖子上,就写了老君沟三个字。”
第13章出
死人的袖边上,干涸的血渍组成断断续续三个字:老君沟。
刘长秧的目光在那具干瘪的身体上停留片刻,又落到倒在一旁的骆驼身上。
骆驼的蹄子上沾着红泥,在火光的映照下,像掺进去了鲜血。刘长秧俯身,毫不顾忌地用干净细白的手指将蹄子上的红泥抠下来一点,反复捻搓几下,将鼻子凑上去闻了一闻,嘴角轻勾,&1dquo;他确实是从老君沟来的,传说沟里土壤肥沃,火红似血,盛产麦谷胡麻,西瓜葡萄,无不佳妙,甲于西域。”
祁三郎不解,插了一句,&1dquo;这样一片沃土,为何两边都不要?”
刘长秧送他一记眼刀,&1dquo;看你就是个不经事的,这土地就和夫妻一样,天天黏在一起,便会生出抵牾,唯有彼此留一线,方能相安无事。老君沟就是大燕和薪犁间的缓冲地带,免了双方战士短兵交接之苦,镇守疆界之累,换做是你,你会把那地界据为己有吗?”
这番话怼得祁三郎无话可讲,倒是宋迷迭咕咕哝哝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众人朝她转过脸去。
&1dquo;迷迭,舌头捋直把话说清楚了。”
莫寒烟瞪了宋迷迭一眼,于是小傻子连忙挺直背,咽了口唾沫,摸了摸脑门上的蝴蝶结,慢吞吞道,&1dquo;依我看,两边都不要这老君沟,是因为这沟里藏着妖魔吧?就像说书的讲的,荒山野岭,易生妖邪,”说完,她朝地上的男人指了一指,&1dquo;你们看看他的脑袋都烂了,可见生前受的罪不小,所以换做是我,也定不会要那鬼地方的。”
闻言,刘长秧&1dquo;哦”了一声,&1dquo;宋大人的意思,是廷尉不想到那&1squo;鬼地方’找人?既如此,这寻人不力的罪责就莫要再扣到本王头上了。”
五日后,是个冬日里难得的好天。阳光明媚可爱,落在身上,将冬衣晒得喧沸起来,更从骨缝毛孔渗下,带来经久不散的温暖。风也是和煦的,抹去晨雾,现出远处山峦长河,清晰如画。
一行人在禹阳城城门前集合,向老君沟进。队伍由景王府、都护府和廷尉三方人马组成,大将军肖闯身居要职,不便亲自出行,便指派了都护府长史王司随行。
刘长秧乘一匹白马,氅衣被风吹得向后飘起,如一面傲然的旗,可是回头时,脸上&1dquo;不情愿”三个大字被阳光照得雪亮,灼痛了一众家丁的眼睛。
家丁们手中捧着食盒和各色玩意儿,却无人敢上前询问他要带哪些上路,只能将目光瞄向站骏马旁边的,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见他们都望向自己,便已心领神会,仰头冲马上的刘长秧轻言细语几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那本还面含怒意的景王殿下脸色便倏地和缓不少,牵她手道,&1dquo;长路跋涉,带着这些,未免累赘,”又一笑,&1dquo;我房中那株绿梅你拿到暖中去吧,阴云连绵许多日,让它也见一见日光。”
说罢松了那女孩的手,驰马缓行几步,扬起鞭子朝马屁股上抽出清脆的一记利响,独自一人驰骋到队伍的最前方去了,马蹄溅起的灰尘将后面跟着的都护府一众参军呛得直咳嗽。
宋迷迭认出小姑娘就是她在景王府遇到&1dquo;恩人”,不禁气血上涌,对着那张细眉细眼的白净脸蛋怒目而视,怎知小女孩却冲她垂眸一笑,也不多言语,转身和一众仆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