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看着这些记忆,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两母女相拥着哭泣,许扶清大半个身子还被埋在土里,他没理会她们,眼珠子定定地看着一个方向。
那里,螳螂正一口一口地蚕食着蝉。
记忆画面没给谢宁一些适应时间,转换得极快。
五月天。许扶清坐在许府院中的一棵大树上乘凉,似白藕的小细腿掩在衣摆下一晃一晃地荡着,他望着爬在树干的虫蚁入了神。
一名斯斯文文的男子站到树荫下,微笑着朝他张开手。
&1dquo;清奴,爹回来了。”
许扶清露出一个弧度刚刚好的笑,但仔细看,眼神还是空洞的,也跟着张开手,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男子怀中。
谢宁随着许扶清抬头看男子,跟着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原来他就是许正卿,颜如冠玉,气质凛然,好看是好看,但就是跟许扶清没半点相似之处。
随后,许正卿拿出一只纸鸢,他半蹲下来,递过去,&1dquo;清奴,这是爹亲手做的,你看喜不喜欢?”
许扶清接过来,&1dquo;喜欢。”
等许正卿走了,他笑容落下来,将纸鸢扔到地上,使劲地踩。
踩完后,许扶清愣愣地看了烂得不成样子的纸鸢半晌,又趴到墙角看天空,小脑袋搁到小手背上,看起来乖巧得很。
冷不丁的,属于许扶清的记忆在谢宁脑海里消散了。
她仿佛经历了一场运动,大汗淋漓地睁开眼,对上许扶清含着探究的视线,原本掌心对掌心相握的双手变成他握住了她的手腕。
谢宁用另一只手擦了擦额间的汗,心想,难怪看不见记忆了,不过这次也算是有收获。
纸鸢。
&1dquo;小、小夫子,你醒了?”
许扶清嗯了声,坐起来,松开她的手腕,看着汗流过她脸颊,滑过锁骨,坠入衣衫内,问:&1dquo;你刚刚为什么要碰我的手?”
谢宁顿了一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1dquo;我想检查一下小夫子你掌心的伤口是不是彻底好了。”
他看了她几秒,从榻上起来,&1dquo;伤口差不多好了,我有事出去一下。”
她忙点头。
*
许扶清说的话像录音带一样接连不断地播放在谢宁耳边,似幽魂缠身,甩也甩不掉,&1dquo;用你的身体,来喂我的蛊虫。”
夜已过半,月色浅淡,她无奈地扶额看着窗外,脑子飞地运转着思考该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
怎么就惹到了许扶清这尊大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