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温润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童鹿侧头，现康儒正拿着一条帕子擦拭额头上的汗，然后直接坐在她身边。看到画架上画了一半的画，顿时开口：“怎么画到一半就不画了，有心事？”
硕大的树冠下，两人坐在一块石头上，千丝万缕的阳光从叶缝中流泻，像是一缕缕的七彩丝带。
“大师兄，你们都不是正常人吧？”
“这次进入秘境前三师姐他们受了那么重的伤，结果我从秘境出来她都恢复了？”童鹿挪了挪屁股，笔在画纸上再次勾画起来，神色专注在笔下，耳朵却悄悄竖起。
“如果，我说是师父的回春符起了效果，你信吗？”
“自然不信。就算是绿阶的回春符也只能让伤口愈合，而不能让人瞬间恢复！”
“就因为这个，你就怀疑我们不是正常人？”
童鹿的魂器变幻了一个形态，在画卷上的图案上色：
“没有哪个正常人会睡在一口棺材里，也没有那个正常人会在胸口被刺穿之后往心脏里填土，更没有连整条腿的血肉都没了，还能笑嘻嘻的正常人，还有个人浑身长毛化身野兽……”
康儒顿时诧异，“你当时都进秘境了，你怎么知道的？”
“瓜子告诉我的。”
“那个向日葵……”大师兄刚说出几个字就止住了话，顿了好一会儿，“我差点忘了它不是单纯的向日葵，而是你的画灵。它就算不能开口也能向你传达信息。”
“大师兄这是承认了吗？”
康儒没有直接回答，但却是长长吐出一口气，神情松弛。
“三师妹说自己白天睡个觉都心惊胆战的，就怕你突然敲门去找她，所以睡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四师弟出门并不是去打工，而是去挖人祖坟了，他特别喜欢去陈年老墓里收集骨头，说是自己以后骨头蛀虫了，有备用的替换。”
说道这里，康儒不知道怎么的没忍住笑：
“五师妹总和我抱怨，每天都要脱毛让她很苦恼，脱了毛她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她甚至觉得每个人身上都应该长毛毛……”
童鹿画笔一顿：……（′???）~
“所以你们到是什么？我爹知道你们非人吗？还有，二师兄呢，也不是正常人吗？”
本以为康儒说的这么直白，是要给自己揭露他们的身份了，结果却看见他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有些是按本能行事，我们是师娘捡回来的，记忆和能力都被师娘封印了的，只有解封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至于师父知不知道，之前肯定不知道，现在嘛，应该有所怀疑了。
至于你二师兄，他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只是脑子……啊不，性格有些疯罢了。”
童鹿眉头皱了皱，想起这次在秘境里，二师兄温和乖顺，从头到尾就在茶楼等着自己，还真没有看出来哪里疯了。
……
金杖城，天雷楼。
卫潭带人去上清宗的时候，还是留了一百多个弟子镇守山门，这一百多个弟子亲眼看到楼主带着弟子浩浩荡荡的出，形单影只的回来，虽然没人敢去询问楼主，但私底下都在猜测天雷楼是不是要完了。
看楼主的样子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已经关上房门好几天了。
此刻，房间中，卫潭却是憔悴无比的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他不知道被什么缠上了。
只有自己的房间总是能听到除了自己之外的脚步声，仿佛就跟在自己身后，可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现。
睡觉时，总能感觉自己身上压着东西，特别重。
他想推开却现自己连手指都无法动弹，那力量挤压出他胸腔里的空气，让他无法呼气，简直快要窒息而死。
不管换了几个房间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