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喜之拍开陈绥抵着她额头的,转过头,心口突如其来地加了跳动。
埋头看书,密密麻麻的字,好像忽然之间全都不认识。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跳出来刚刚陈绥微微歪着头背靠在墙上用抵着她额头时眼里的坏,坏得那么不明显,又带着一点霸道。
志在必得的自信和张狂。
就好像,他笃定了自己会答应。
或者说,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已掌控结果,无论过程是什么样的。
可是,闻喜之想,如果做这件事儿的人不是他,而是换成任何一个其他的人,她都只想给人来个过肩摔。
但是这人是陈绥。
仿佛他有种浑然天成的霸气,做起这种事来只让人觉得契合,难以抵抗,心动难忍。
真是见鬼。
闻喜之握着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心里将陈绥大骂特骂,可骂来骂去也不过是&1dquo;混蛋”&1dquo;霸道鬼”&1dquo;自恋狂”这样幼稚的字眼。
无异于小学生的行为。
学习小组的进度跟篮球比赛训练的进度同步赶起来,闻喜之负责学习方面的事情,陈绥负责篮球比赛的训练。
因为这场篮球比赛,他在学校里出现的时间逐渐变得多起来,尽管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在教室而是在篮球场上训练。
他的技术没有问题,主要是练配合。
闻喜之没有去看过他的训练,但却意外地在路上听见别的女生讨论他。
&1dquo;哇,我今天上体育课的时候看见陈绥了,他居然在球场上训练!听说他这次也要参加篮球比赛。”
&1dquo;真的假的?去年的篮球比赛他好像就把人手腕给打骨折了吧?”
&1dquo;都是误会啦,是别人先违规的,他只是正当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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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闻喜之第一次在学校里听见别人提起陈绥的时候没有说他坏话,反而在为他辩解,甚至带着一种崇拜和欣赏。
在那个瞬间,她竟然有一种心潮澎湃,眼眶泛热的感觉。
就觉得,陈绥好像终于回到了他本该闪闪光的位置。
他本该就是那样光芒万丈的存在。
被某种奇妙的感觉驱使,闻喜之脚步一转,往篮球场的方向走。
南华一中有一条校内河,贯穿整个学校的南北,正好将运动场隔在河对岸。
闻喜之从一食堂那边的斜坡下去,远远地就听见运动场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间,白昼渐长,南华难得的一个晴天傍晚,河岸的桃树开了一树一树的粉红桃花,顺着坡道的边缘一直开到看不见尽头的地方。
闻喜之在坡道上停下,穿过桃树枝桠,立在河边,看向对岸被很多人围起来的某个篮球场。
就在那里面,陈绥刚进了一颗三分球。
这会儿晚饭时间,学校的广播里放着歌,运动场绿色的防护网顶上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个扩音喇叭,歌声却不及球场边叫好的声音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