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绥看着,唇角一弯,没忍住笑起来。
临近晚会开场,韩子文终于拉着孙一鸣跑了回来,不知买了些什么,大袋小袋地提着,从人群里挤进来累得跟狗似的。
把东西放下后,韩子文起身朝后面喊:&1dquo;快过来啊,跟人家换个座位不就得了?”
钱多多跟冯怡然在后面隔着两三排的座位,原本以为不会被现,没想到还是被韩子文逮到了,被迫拿着东西到前面跟人换座位。
韩子文跟孙一鸣换了下,让孙一鸣挨着陈绥,他跑到旁边挨着钱多多坐着,把买来的东西给钱多多和冯怡然分了一些。
随后,他举起那个扩音喇叭:&1dquo;看见没,多吃点儿,等会儿喊大点儿声。”
钱多多&1dquo;呃”了声,点点头:&1dquo;好的。”
孙一鸣在旁边看见,骂他煞:&1dquo;你天天就这么祸害女同学的?”
&1dquo;什么啊,我们都是好朋友,怎么就祸害了?”
主持人已经上台,做着晚会开场前最后两分钟的控场,大礼堂的音乐声渐渐调小,人群的哄闹声变得明显起来。
随后就是领导致辞,开场秀等一系列没有什么意的东西,流程化的模式。
陈绥一向对这些事没什么兴,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看完闻喜之的个人资料,又点开她的朋友圈。
加了好友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点开她的朋友圈,却现她朋友圈只有一条内容——
一张大合照,男女老少都有,看着像是在别墅里聚餐,配文【再见,西州。】
时间是今年八月底。
陈绥一眼在照片里那么多人中看见闻喜之,穿白色吊带裙,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扎着很蓬松的双马尾麻花辫。
捧着一块西瓜,白皙脸颊上沾着一点粉红色的西瓜汁,一粒黑色的西瓜籽贴在鼻翼旁边,像一颗小痣。
可能很开心,笑得很甜,一边麻花辫垂落胸前,额前滑落一缕碎刘海,遮住小半眉眼,温温柔柔的甜美模样。
视线一偏,看见她旁边站着的男生。
白色短袖衬衫,眉清目秀,同样对着镜头微微笑着,与她靠得很近。
陈绥视线一顿,转头去看旁边的人。
男生似乎感觉到,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微微疑惑的表情。
陈绥收回视线,低头看向手机里那张照片,眉心下意识拧了起来。
不知过去多久,台下观众都变得躁动起来,似乎这些节目已经有些无,没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值得他们留下继续观看。
当前节目结束,主持人上台说了几句官方的废话,宣布下一个表演节目——
&1dquo;下一个节目厉害了,对于我们这个晚会来说颖特别,独一无二,大家猜猜看是什么?”
台下观众席里热闹地猜着答案,韩子文举起扩音喇叭大喊:&1dquo;剑舞!剑舞!高二十九班闻喜之同学的剑舞!”
没谁能有他这么厚的脸皮和这么夸张的装备,喊声立即把其他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响彻整个大礼堂,直直地钻进台上主持人的耳朵里。
这一晚上难得有人这么热情高涨地捧场,主持人也跟着激动起来:&1dquo;对!就是高二十九班的闻喜之同学带来的剑舞《越女凌风》,大家掌声欢迎!”
原本还准备了一段关于剑舞的科普,以备冷场时用,这会儿也因为太过热闹而直接省去。
主持人话音落下,韩子文就拿着扩音喇叭很气氛组地尖叫起来,听得一旁的钱多多都替他尴尬地往旁边冯怡然怀里躲了下,离得他远了一点。
陈绥收了手机看向台上,余光里旁边的男生似乎往韩子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也收了手机,端正坐着,看向舞台。
舞台上一片黑暗,幕布关着,台下窃窃私语,不算安静,韩子文拿着扩音器吼:&1dquo;安静!好好看表演!”
话音一落,台下顿时落针可闻。
台上红丝绒幕布缓缓拉开,危机四伏的背景音乐随之响起,笛声和箫声,像穿过竹林打叶的声音。
聚光灯冷白的光落下来,浮尘跃金般的光柱里,立着一个白裙飘飘的女生,微低头,戴着一顶斗笠。
随着极具紧迫感的音乐节奏,斗笠被掀开,打着旋儿地飞出去,掉落到舞台侧面,台上的人露出一张如月似玉的脸。
台下响起不可控的惊艳低呼声,此起彼伏的&1dquo;哇哦”声响起,又默契地渐渐落下去,安静下来。
音乐声一阵接一阵地紧凑,闻喜之认真地舞着剑,身后的大荧幕里,背景不断切换,时而悬崖峭壁,时而山涧溪流,时而空谷竹林。
闻喜之极尽投入,仿佛她就置身于那些场景中,时而腾空起跳,时而弯腰下马,时而旋身转动。
剑光一闪,长剑被抛至上空,剑气声响,疾垂落下来,她抬脚一踢,长剑重跃起,乖乖落回她手中。
像是特意为她打造的剑,极听她的话,她甚至都没握住那把剑,只靠着手腕转动,掌心贴着剑柄,挽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剑花。
&1dquo;簌簌簌——”
长剑飞旋转在她手心,冷冷剑光不停闪动,剑穗飞舞,她握住剑柄一收,翻身舞动,挽出另一种形式的剑花。
玉白色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飘逸地转动,红色腰带也一同翻飞,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