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包起来需要用到针线,这方面朝颜不太会,便交给了方木。
看着男人熟悉地穿针引线,朝颜就更能确定他家木哥前面几年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虽然一般哥儿都得会些针线活,可朝颜家就他一个孩子,而且母亲贤惠,缝补衣裳从不用朝颜,因此他只会穿针。
但是方木,家里虽然有娘亲和大嫂,但一个改嫁、一个不和,也不可能说衣服破个洞就换的,那他只有自己缝。
这一个人的日子过的并不轻松。
方木将绳子贴着破布顶端,再将顶端折回一寸裹着绳子,便开始缝边。
其实朝颜只猜对了一半,他的针线活是老裁缝教的,除了不会制衣,其它的方木都会。
他跟着老裁缝那几年,李爷爷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会先一步而去,担心他无人照顾过得不好,便一直在教他谋生的技能,要不是方木实在学不会制衣,他也不用那么辛苦去走商。
他的动作很快,针线活并没有因为走商几年就退步,方木缝制的针脚很密,一看就结实。
花了一刻钟缝好,两人便合力挂床帘。
方木搬来梯子,先用草绳的一头在钉子上绕圈固定,为了防止脱落,方木每一头都打了两颗钉子,然后才绕到另外一个钉子圈好,去扯直了绑另外一边。
前前后后忙活小半个时辰,床帘终于挂好。
破了一个个小洞的布帘将房间一分为二,以四方桌到窗户这边的直线距离为界,往后一点就是两人的私密之地了。
床、置物的箱子全都在布帘后。
这块破布不足一丈高,顶端虽留有距离,但足够遮挡人的视线,至于小洞,那完全不值一提。
忙活了一天,两人都累了,但看着一点点改变至满意样子的家,两人都心满意足,明日是十七、去族老家中的日子,想到不久后就能成亲,两人满怀期待睡去。
十七这日天气晴朗,两人本打算下午才去族老家,但不到辰时末,族老的大儿子就自己来了。
这位中年就是当日陪在族老身边的人,朝颜便认得他。
同宗一见他便笑道:&1dquo;我来给你们报喜了。”
朝颜正在晒衣服,昨日两人忙了一天累,今早就起晚了。
听到这话,他衣服也不晒了,紧张地把湿漉漉的手往衣服上蹭了蹭:&1dquo;大伯屋里坐。”
同宗大伯诶了声,跟着他的脚步进屋。
进了屋,看着挂起的布帘,干净的地板和灶头,闻着锅里食物的香气、也由衷觉得,方木找个男人并不差。
听到脚步声,方木从布帘后出来,见是他,出口喊人:&1dquo;全伯。”
同宗大伯方姓单名一个全,他在朝颜的引导下坐了下来,说道:&1dquo;日子挑好了,我来给你说说。”
方木嗯了声,也走过去坐下。
方全饮了杯朝颜倒的水,说道:&1dquo;你俩的生辰八字是天作之合,好日子有许多个,最好的是这个月的二十九,再就是八月初八。。。”
他还没说完,方木就道:&1dquo;二十九挺好。”
方全愣了愣:&1dquo;不会太赶了?”
朝颜便道:&1dquo;我和木哥相知相许,不需要太多仪式,到时候请亲朋好友来家里吃顿饭就行,十天足够了。”
既然当事人都一致这么认为,方全也无话可说。
毕竟按照成亲的步骤,得先以媒为娉、三书六礼,其过程之繁杂,但如今朝颜都住到方木家里了,也确实可以省掉许多事。
&1dquo;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们了。”
&1dquo;谢谢。”
话送到,方全也不多留,又跟他们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方木送他出门,顺便给红包。
这个红包给多给少自己看着办,一般是图个意头,方木给的是六文,不过这也很多,给两文的也常有。
方全笑眯眯收下,又说了几句好话就回去了。
方木送他离开后返回屋里,朝颜还在长凳上坐着,看见他进来,视线向上,对上方木的目光。
四目相对,方木看出了他眼里的含情脉脉。
方木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解释道:&1dquo;银子我有,决定月底成亲是想早点名正言顺跟你在一起,你要是想按照三书六礼来,尽管跟我说。”
朝颜摇摇头,伸手握住他的手:&1dquo;我知道你的意思,毕竟我现在没名没分跟你住一块,哪怕人家以为我是汉子,也会轻视我,我不在乎这些,你能给我一纸婚书我就满足了。”
方木嗯了声,爱怜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两人的情意自然是不用多说,方木珍惜他,就如朝颜珍惜他那样。
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是一触即离。
朝颜卷长的睫毛颤了颤,像只展翅而飞的蝴蝶。
方木又忍不住亲了亲他的眼睛,说:&1dquo;这些年走商我存了不少银子,加起来有三十两,既然要成亲了,该置办的还得置办,明日我们去镇上买张床。”
他每个月都会把自己的报酬抽一大半出来存着,最少的时候四百文,像这次有一两多的,他直接存一两,五来,钱庄里已经存了三十两,本来是留着养老的,但现在有了夫郎,提前使用也无不可。
三十两固然很多,可他挣钱不易,而且一张床少则要个二三两,朝颜舍不得这么花:&1dquo;这张还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