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我一睁眼,入目的便是一片漆黑,没有声音,没有气味,什么都触摸不到,这里似乎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都没有。
身处黑暗的这段日子里,我总是昏昏沉沉,不知年月。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以为快要地老天荒的时候,头顶上空突然传来了一声脆响,然后是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这时一阵微弱的光芒照射进来,我抬头一看,现头顶上空竟然裂开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细缝,终于砰的一声,上面的屏障猛然炸裂开来。
紧接着,一束刺眼的光芒照了进来,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光柱。不一会儿,光柱上出现了一些五颜六色的光点,慢慢地,这些光点渐渐汇聚成了一幅幅的影像,就像是在播放一部彩色默片,一幕一幕的出现在我眼前。
我看到董曦月掌控了身体,她几次想要刺杀白王萧崇都未能成功。
然后,她联合萧羽和暗河,伺机待的琅琊军萧凌尘和叶啸鹰,以及恨萧氏王族恨到骨子里的凌侯一干人等,动了一场规模盛大,前所未有的“天启政变”。
一时间,多路人马集结,烽火连绵不断,叛军一路高歌,浩浩荡荡,马踏天启,直逼太安殿。
所有的萧氏王族,朝中大臣全都被绑缚在太安殿的广场之上,其中就包括萧瑟和雷无桀等人,当然还有奄奄一息的明德帝。
可惜,萧凌尘临阵叛变,率领三万琅琊军将反叛之人全数剿灭,最后还义正言辞的说:琅琊军手上若是沾染一滴不义之血,便是玷污了已故琅琊王的名声!他萧凌尘此生只愿子承父命,平叛奸佞,守护北离!
此话一出,四周寂静,在场众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紧接着,明德帝在叶啸鹰的威逼下,下达了罪己诏,承认琅琊王一案纯粹是他误判,昭雪了琅琊王的冤情。
如此一场大张旗鼓的政变,任谁也想不到会以这样一个戏剧性的方式结尾了。
“曦月,你到底想干什么?”获救之后,太师董祝痛心疾地急声问道。
“我想做什么,祖父真的不知吗?这不是显而易见嘛,我想改朝换代啊!”
董曦月不在意的笑了笑,坦然自若的高坐在原本明德帝的位子上,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看了一场厮杀。
就算叛军全部被镇压,也没见她皱一下眉头,依旧笑盈盈坐在那儿,仿佛在观看一场有意思的好戏。
“董曦月,你想称帝?”
明德帝眼神锐利,虽然身体虚弱,面色难掩沧桑,但是那双眸子却依旧霸气无比。单看那双眼睛,绝对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位矍铄老者。
“不然你以为呢,我吃饱了撑的动一场政变?”
说完,董曦月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不由暗自想到,果然是跟上神待久了,都学会她的说话方式了。
“为什么?”明德帝面色平静地问道。
“为什么?”董曦月面露苦涩地笑道,“大概是上辈子过得不如意,这辈子重来一次想换个活法!”
显然,所有人包括还活着的叛军都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认为她在胡诌。
她没有理会旁人,继续说道:“世间女子大都活得艰难,未出阁时被父母长辈耳提面命女则女戒,出阁后又要在夫家循规蹈矩,墨守成规地度过毫无生趣可言的一生。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们永远都被所谓的规矩束缚着,渐渐地她们就会习惯被压榨,习惯懦弱不反抗,久而久之,禁锢住她们的反而成了自己那颗再也跳动不起来的心。
前世我曾切身体会到了这一点,这也让我更加憎恶这个世道。凭什么女子身上就要背负如此多的枷锁,男子却可以随心所欲地度过一生!
上天果然偏爱男子多一些,所谓的惊才绝艳,冠绝当世之人,往往大多都是男子。但凡女子中也出现了这类风华当代之人,一定会引来诸多诽谤和猜忌,甚至始终与‘色’之一字相连。就算那女子行的端做的正,也会有人出于嫉妒,杜撰出几个绯闻故事来。
世间大多喜欢将赞扬悉数奉与男子,而作为女子只需安守本分,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内助即可。若有那等不想‘安分守己’之人,就会有人将其归为异类。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们这些男子为何要一味地贬低女子,难道你们不是从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吗?凭什么一定要男尊女卑?我想改了这世道,有错吗?”
一时间,殿内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在劝我,让我顺应天命,可是我不服,凭什么我就要认命?
凤鸣剑选择了我,我就一定要成为一国之后,同样是天命之人,天斩剑选择了萧楚河,他却可以拱手让出皇位,潇洒自在的度过一生。
而我却要被囚禁在深宫内苑中不见天日,被束缚一生。凭什么?!”
董曦月说完,突然飞身上前,紧紧掐着萧瑟的脖子,将他提起来,径直飞向一处悬崖峭壁之上。
悬崖下方是一片深渊,漆黑一片望不见底,隐隐能听到有湍急的水流声从地下传来,想来下面大抵是一处深潭。